那名翼尉虽然是三品武官,可是在京城里,这种官职不值钱,在十格格面前就更不算是个官。一进屋,就要紧着上前请安“十爷,您好,小的展英,给您请安了。”
“展老四,我说是谁带兵拿人,闹了半天是你啊,你胆子不小,连我的朋友也敢逮了。”十格格穿着洋装裙服,就不好再像过去那样架二郎腿,但依旧是冷眼乜斜,抱着肩膀,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演武功戏的做派。
“怎么着,后面有给你撑腰的了,就不拿爷的面子当面子了是吧?也不想想,你当这个翼尉,是靠谁捧你,信不信爷一句话,就摘了你的顶子?”
“十爷,小的这也是没办法,上命难违,身不由己。您既然这么说了,小人回去之后就回一句,来的晚了,人不在家,至于后面该怎么办,就是上头的事,小人做不了主。”
赵冠侯一笑,把话接了过来“这么说,这是一位真正的好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不好让朋友为难,你带了这么多人来,不带我回去,也很难跟上面交代。我能问一句么?是有旨意,还是怎么着?”
“没有旨意,就是带您到衙门里问话,可能着还有个对质。张大人把折子递上去了,肯定是要参人,这……上面的意思,我们猜不透。崇大人的意思是,把您请过去最好是两下和解,再不然,就是等等上面的裁断。”
“你们崇大人的意思,是怕我跑了,他不好交代。行了,我跟你了解了这事,也算是成全你。怎么样,是上铐子,还是捆着走?”
见十格格凤眼一瞪,展英连忙道:“没有这个事,小人在外面备好了车,请您上车,不让外人看见。您这点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闹的太过,左右不过是打一顿板子,想来也不用太过担心。”
“担心?这我倒是没有过,就是替你们崇大人担心,自来请神容易送神难,让我到步军统领衙门里去的是他,要想让我出来,他恐怕是不成。”
步军统领衙门掌管京城治安,捉人的事也不知干了多少,敢和统领衙门放这种狠话的,赵冠侯还是第一个。展英不知他有什么倚仗,只好赔着笑脸,将人请到车上,心里则想着:等到了地方,你也就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去处了。
车子并没去步军统领衙门,而是直接把人送到了看押犯人的三里屯监房。人送过去时,天已经到了深夜,监房的管狱从睡梦中被砸起来,自然就有些不快。
赵冠侯手快,不等这名小管狱开骂,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已经塞了过去,可那人并不接银票,就着昏暗的灯火,打量他几眼
“就是你,掀了张大人的公案啊。胆子倒是不小,外来的武官,就是够横。可是在衙门说是在衙门,在我这可是在我这,一个地方一个规矩。在监房这,我说了算。怎么就这么散着就来了?这还要不要朝廷王法了?来人,上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