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坛打开,一股香气扑鼻,韩荣介绍道:“这是二十年头上的南酒,前者杨崇尹杨都老爷到津看我,送的礼物,我今天不好喝酒,这酒你尝尝,剩下的,带回家去。”
“谢大帅的恩赏。”
“不用客气,高兴么,高兴就该喝两盅……这话说的,说是不能喝酒,我这酒虫可是犯了,算了,来一杯,一会不许给我再倒……”他话说着,便有听差给他满了杯酒,他举着酒杯闻着味道,不住的点头。“好酒……好事。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这天下总是有救了。”
按说废立天子,乃是动摇国本大事,凡重臣者,怕是都要号啕大哭,以示自己无能方有此祸,向祖宗请罪。可是看韩荣的欣喜样子,其只知有母不知有子的传闻不虚,与皇帝怕也是关系差到了极处。
他抿了一口酒,随后道:“冠侯,你可知杨都老爷来做什么?”
“卑职不知。”
“他是来给我看一道折子的,这道折子的内容,就是请老佛爷三度训政,重掌权柄。这个折子干系太大,他也担不起责任,就来问我的计。我给他的答复就一句,先上了再说。就这几个月,天下已经败坏成什么样子了,老佛爷不管一管,可怎么得了。”
“大帅英明,卑职也认为,老佛爷非出山,不足以挽救局面,亦不足以制裁那些维新乱党。”
“好个维新乱党,这个词说的好,来,再给我满一杯!”韩荣将剩下的酒喝了进去,酒杯一放“冠侯,你跟我交个底,炮营你现在能掌握得住么?”
“回大帅的话,卑职不敢说掌握炮营的话,那是朝廷的军队,不是卑职的私兵,哪里能说掌握。但是,我敢保证一点,炮营的儿郎皆有忠义之心,以朝廷旨意行事。只要是有大帅军令,让他们打谁,他们就打谁。”
“要的就是这句话。”韩荣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赵冠侯的肩膀“本帅早就看你是个人才,果然是没有错。好好干,有本帅帮你,保证干出个好样来。袁慰亭跟我玩心眼,明着是送朱谕,实际就是孟德献刀,他拿我当了董卓了。可惜啊,我不吃他这一套,今天他稍有异动,我便把他拿下了再说。当时本帅,要是让你砍人,你这刀也要落?你不是喊他姐夫么?”
赵冠侯心知,这是韩荣在有意考验,连忙回道:“大帅,卑职与袁慰亭虽然有郎舅之称,但那只是个虚言,沈夫人于我,也只是认的姐弟,并非血脉相通。何况,既然从军报国,就不能以家小为念,至亲骨肉,也抵不过皇恩国法,何况一个认的姐夫?那不作数的,大帅只要让我杀,卑职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