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卿此来,事先全无消息,赵冠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且身旁还有个简森,这下与自己有过身体关系的女人,差不多凑成了一桌麻将。幸喜者、姜凤芝等几名候补道未曾履职,否则怕是新年时,便有大船翻身,葡萄架倒之险。
袁慰亭此来,主要是为了接沈金英,见她平安无事,神情就极欢喜。沈金英见丈夫带了山东一干文武大员远离济南来接自己,亦觉得面上有光,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才先到衙里休息。
众位随行者中,也有车上那些女人的丈夫或父亲,一见自己家女眷安然无恙,也长出口气,夫妻重逢之时,虽碍着体制,不会有什么过多言语,但是神色间的欢喜总是瞒不了人。
等到女眷们到了后面衙署,袁慰亭的脸色一沉,忽然喝了一声“段香岩!”
“大帅,卑职在!”段香岩惯于察言观色,见袁慰亭神色,就知情形不大对头,连忙跪倒施礼,也不敢称义父。袁慰亭面沉似水,神态威严“军中禁赌,禁烟,这些都是军规。你在德州,不好好剿灭拳匪,反倒聚集几名地方官员赌钱,又吃洋烟,该当何罪?”
他说话之间,一名听差已经将烟枪烟盘等物放在了公事桌上,段香岩就知无从抵赖,连忙磕头道:“大帅恩典,卑职一时糊涂,今后绝对不敢再犯了!”
“恩典?军法面前,也有恩典两字?来人,把他拉出去!”
段香岩大惊失色,摘了顶戴,不住的磕头道:“大帅……卑职错了!您看在卑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就高抬贵手,且饶一遭。各位大人,这次卑职虽然无功,但好歹也带着人马杀拳匪,救各位的家眷,身上挂了彩,差点就被拳匪一铲子给杀了。看在我这不易的份上,大家给说句话啊。”
一干新军将领见他开口求饶,总不好不说话,以姜桂题、冯玉璋两人为首,一干将弁撩袍跪下,虽然不曾开口,但含义已明。袁慰亭点点头“既然有各位求情,再加上新年将至,斩之不吉,且饶过死罪,但是活罪不免。来人,将他拉下去打四十军棍!这个标统,他是不能再当了,降为帮统,这一标,另委他人来带。”
军令一下,就无更改,几条大汉拖拽着段香岩下去,不多时,就是一阵鬼哭狼嚎之声传来。赵冠侯摘下顶子,主动上前磕头道:“大帅,卑职无令出兵,且封回端王军令,擅入直隶杀人,沿途因为急行军,辎重人员皆有损失,骡马牲口,耗损不小。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罪,冠侯无话可说,请大帅发落。”
“没错,无令出兵,罪过比段香岩还要大。但是……如果你等到有令再行,则我们这些同袍,和自己的家小,怕是就见不到面了。至于端王的军令……他端邸的令,几时能管到我们武卫右军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