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车厢方向,孙美瑶哼了一声“从头到尾,都不出来露一面,好大的架子!管她是不是格格,你也是大姐,她总该过来讲点礼数吧。”
苏寒芝噗嗤一笑“她要是过来讲礼数,你岂不是也要喊她一声妹子?人家是金枝玉叶,跟我们是不同的。其实她跟冠侯,算是受委屈最大的一个,大家都要让着她点,日子才好过。我没关系的,她不见我,我去拜她就好了。我其实没在意过名分什么的,有冠侯在我身边,我就已经知足了。美瑶姐,你先回去吧,凤喜你陪我到那边去,咱们去拜一拜许老夫人。”
车站上的洋人也很多,不少人手里举着相机,点燃药粉,拍下部队上车的一幕。那位老熟人胡佛,也在队伍之中,随着药粉点燃,烟雾升腾,部队上车的情景被拍摄下来。胡佛赞叹道:“这是一支优秀的部队,如果他们的数量有两到三万,我想我们的祖国,不大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站在他身旁的,则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白人,一边收拾着照相器材,一边说道:“好在,他们只有一千人。而这也是他们所能动员的极限,我需要向国内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正在支援金国首都,我们的部队,需要注意一下安全了。但愿安德鲁主教提供的电报机,能够正常使用。上帝保佑,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普鲁士人合作,希望一切顺利。”
在飞虎团的压力,以及金国宣战诏书的作用下,原本彼此牵制,互相掣肘的各国,破天荒地进行了联手。广岛码头上,原为广岛镇台,后改名陆军第五师团的扶桑四个步兵联队,于师团长福岛安正带领下,登上军舰,目标直指渤海湾塘沽码头。
而在关外,曾经飘扬的黄龙旗,跌落在地上,一双双军靴无情的践踏,将之蹂林的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在路上,是随处可见的刀枪火器,更多的,则是金国百姓的尸体。数以十万计的铁勒部队,本以虎视眈眈,觊觎关外良久,当得到这个机会之后,立刻挥师猛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金国的龙兴之地,纳入自己囊中。
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屯,火光冲天,在烈火与刺刀之下,原本居住于此的平民,既非拳民更非军人,却成为了铁蹄之下的无辜冤魂。
而在塘沽码头处,身穿各色军装的士兵,按照自己国家的旗帜集合成队,组成了联军的一个个战斗单位。其数量多寡不等,素质参差不齐,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支队伍,都是代表着被宣战的国家,来迎接金国的挑战。这支代表各国制裁态度的武装,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抵近了,帝国的心脏。
津门城内,却丝毫感受不到大战将来的紧张,整个城市的老百姓,反倒是处在一种喜悦与亢奋交织的情怀当中。
对比前段时间大沽口炮台的惊慌,乃至于守将罗荣仰药自尽的悲伤,此时自上至下,由官至民,都陷入一种空前的喜悦情绪里。究其原因,则是原驻关外的马玉仑带领本部练军五千兵马进驻津门,与武卫前军程功亭共同负责津门防务。
马玉仑部长居关外,与铁勒人长期对峙,又曾在高丽,与扶桑人打过仗。在此时国民心中,凡是能与洋人对阵的,就都是精锐。且与飞虎团的横行霸道不同,练军的军纪虽然不及武卫右军,却远胜于飞虎团这种散兵游勇。两下比较,津门百姓越发觉得,马玉仑部是真正的精锐之师,足以抵挡洋兵。
是以马部到达时间不长,津门市井间就流传出,洋人只怕马玉仑,马玉仑一到,洋人就不敢攻城之类的消息。残存的商人筹措了一笔银两,原本想要逃难躲避兵祸的人,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安心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只要马玉仑不走,自己就一定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