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冠侯一回到家里,先奔了寒芝的院子,见她正在一辆摇车之前站着,而摇车内,一个小乃娃睡的非常安详。听到脚步声,苏寒芝朝他立起了一根手指,做了个安静的姿势,随后两人来到外间,才小声道:“丫头刚睡着,你别把她吵醒。”
“我就是要吵醒她啊,我还没见过她呢,要让她认识一下,这是自己的爸爸。最好是喊我几声才好。”
“才多大啊,哪会喊人。丫头很可爱,我看着她,心里就高兴。”苏寒芝偷眼看了一眼赵冠侯,他是赵家单传,生怕他不喜欢女儿,这未免冷了十格格的心。却见赵冠侯如同作贼似的,隔着门帘向里面张望,对于这个孩子显然喜爱的很,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十格格跟我说了,这个孩子算我的,这可怎么行?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得跟她说说,这孩子的娘还是她,我最多算她个二娘……”
“不,毓卿说的有道理。这个孩子就该叫你做娘,你看你,多疼她?将来其他人有了孩子,也让他们叫你做娘。”
苏寒芝连连摇着头“那不行的,对所有人都不公平,最多我要个丫头,也就足够了。再多的孩子,我也照看不来。你先去程小姐那房里,她也怀着你的骨肉,绝不能厚此薄彼,否则内宅就不安定。其他人那里我去送信,孙姐还在兵营里,我让人去叫她回来。”
程月那一房比较冷清,她为人性子不错,又是个丫鬟出身,倒是很能和下人相处。但是她顾及本分,生怕自己做的太好,大妇不悦,是以平时总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刺绣女红,与外界很少接触。即使知道丈夫回来,也不敢出去迎接,生怕犯忌。
赵冠侯推开房门,见她正坐在床边,细心的缝着小孩子戴的虎头帽,见他回来,程月一惊,针刺在手上,血珠流了下来。赵冠侯摇头上前,将她的手指放到口内,为她吸吮着血,却见程月的脸,竟是先红了。
“老爷……妾身……妾身的身体不能伺候你……真的不行的。”
赵冠侯摇头道:“我是来看你,也是来看孩子的,你想到哪去了。难道咱们两个见面,就只有那事,不能说点别的?”
程月很有些怕他,低下头道:“妾身愚顿,所知甚少,不能和夫人以及几位太太比,与老爷说话就闹笑话,要不就是抬杠。妾身……真的有很努力的在学,可是还差的远,还望老爷原谅。”
“行了,你看看你,一天到晚闷在房里,离发霉都不远了。有时间多出去走走,你不是会武么?怎么不练一练功?总是这么待着,功夫不都废了?”
程月摇头道:“我……我怕练功练的手粗,老爷就更不喜欢我了。我不漂亮,比不了几位太太,若是再不讲个体统,就连老爷子的脸都丢光了。老爷训斥的是,妾身从明天开始,就按老爷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