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懋卿在部队里搞青年读书会,发展了三十几个人,都是一些年轻的军官,大抵是棚头、排头这一级别,其中有两个哨官。他们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说是读书,谁知道读的什么书。要说读书,大帅办图书馆,里面那么多书,还不够他们读的,用的着单起一会,我看这里,透着有问题。”
“可不?他那一协里面,邪气大的很,连关公都不肯拜,这像话么?他的贴身小队子,没事就嚷嚷什么有卡佩,占广州,窥视黔贵;普鲁士,胶州领,虎视东方。这不是反书么,他的小队子带头读反书,还到处嚷嚷,我看不是什么好兆。”
“那家伙最近还在向官兵集资,说是帮大家去做生意。”
赵冠侯原本听着众人议论贾懋卿,并没有说话,这时来了兴趣“集资?咱们第五镇,几时有当官把发下去的军饷,又收回去的规矩?”
“就是这个话。他这么搞,简直是坏了咱们第五镇的规矩,就算是那些旗人,在第五镇,也不敢玩借军饷这套。他却在他那一协里搞集资,发下去军饷,他又向士兵征集。好在不搞摊派,又许三分高利,所以没闹出大乱子来,我们也不好乱说话。今天大帅既然说起来,我们就要说一句。下面不少弟兄怕他是协统,不借就会有麻烦,不得不听他的,心里其实极为不满,背地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赵冠侯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阵,对众人道:“你们说的,我心里有数,大家先回自己的队伍里,把兵带好,其他的不要管。宪兵注意一下第十协的枪弹,不许他们把枪弹武器,搞到外面。”
“大帅放心,核查武器,严防武器外流,是由洋教习们管的工作。他们铁面无私,根本不讲情面,任是谁,也不会把武器弄出去。”
既然武器搞不出,赵冠侯就不信贾懋卿能变出什么戏法,与众人又闲谈一阵,散会之后,留下了袁保山,袁保河两兄弟。
这两兄弟娶了姜凤芝那两位姐妹,日子过的很红火,现在也都有了自己的骨肉。比起在袁慰亭手下当亲兵时,生活要好的多。
两人都是老实人,自身才具有限,也不曾进过学。虽然在部队学堂里读书,成绩也很平常。即使是在袁慰亭的队伍里,靠着乡亲宗族关系,最多也就是在亲兵队里做个小军官。
现在两人在第五镇,都已经到了标统,比起同侪来,可说是官运亨通。二人自知,这是长官栽培,并非是能力所及。是以对赵冠侯感恩戴德不在话下,忠心也无可怀疑。
赵冠侯将两人叫到身边“家里的日子还好?有什么困难,只管说,不要不好意思。前几天两位嫂子还找凤芝打牌,她们三个是红灯照的姐妹,关系近,就该多走动。眼看到了年里,自己过年没意思,两人没亲人,干脆,就一起到我家里过年,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