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只有十五六岁,生的小巧玲珑,一看就是南方佳丽。相貌姿色,比之赵家的女人来,也未见得逊色,那小鸟依人的乖巧样子,让人一见生怜,确实是个尤物。赵冠侯在心里与翠玉做一比较,也难分高下。
一见这姑娘,沈保升哈哈笑道:“老四,你今天这事做的顶漂亮,真正让我有面子。老师弟,你不晓得,坐你旁边这个是青莲居的台柱子,叫做青莲老九,今年才刚十六岁,去年刚点过大蜡烛。虽然是红倌人,实际和清倌人差别不大,因为她只有一位客人,就是开钱庄的陈二少爷。自从开怀以后,就只接待他,不应外局。能请她来陪酒,可是老四搭了自己的人情进去。别看她年纪小,琴棋书画样样来得,否则怎么好叫圣手书生?论才情,老四都要差她一筹。”
“原来如此?那我就要谢谢小阿嫂了,给我找了这么个可人儿,老师兄怕是要吃醋。”
品香老四一笑“他要是敢眼珠子乱飞,我就将他的眼睛挖出来踩爆掉,看看他还敢不敢。”
傅明楼已知赵冠侯身份,也哈哈笑道:“小爷叔不清楚,我师父千好万好,就是一桩不好,怕老婆。我小师母一发怒,他老人家立刻就要怕,自然不敢惦记我小师母的好姐妹了。”
曹仲英则打趣道:“这位阿九姑娘大概不知道,我兄弟在京城,八大胡同里争女人,直接掏枪,把澜公的随从都打死了。”
这段往事松江知道的人不多,曹仲英口若悬河介绍起来,几个人全都听的津津有味。沈保升挑起大指“好!我在松江,也知道津门有个断指冠侯,是漕帮里新出的英雄。不想原来还有这么威风的事,干的痛快,真给我们门槛里的人涨脸。听说你和洋鬼子押宝,一宝押上九百万银子!我十二岁进赌场,从摇摊到牌九,什么都赌。赌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局!几千万银子押一宝,便是大金立国到现在,也不曾有这么大的局,人一辈子能赶上这么大一场赌,也算没有白活!老师弟,我同你讲,现在宝局里,已经有人为你这事开盘口。”
“哦,那是怎么个赔法?”
沈保升尴尬的一笑“倒是买你赢赔的多些,可是买的人少,都觉得这一庄是没的赢。可是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门,又都是中国人,不管输赢我都要撑你。拿了四十两银子买你赢!到了交割的时候,把我手里的股票都卖给你。我手里有两百多股兰格志,加上明楼,给你凑到三百,不成问题。”
品香老四道:“算吾一股,凑四百股!”
她确实有场面上的风范,一句话,就显出不寻常的豪侠气概。沈保升又看看青莲老九“怎么,九姑娘不开口?”
青莲老九很是庄重,没有两名姐妹的艳色,此时只轻声道:“我……我为大帅唱个曲子好了。”
她是带了一名乌师来的,这时乌师调弄好弦子,青莲老九唱起了一段梁祝。她的嗓音很好,唱曲的功底也不弱。只是她的表情极为严肃,仿佛将贞节牌坊刻在了额头,没有丝毫媚态,在这种场合未免扫兴。因此一段唱完,几个男人都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