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善源倒闭了。
这个松江钱业乃至东南钱业的龙头钱庄,如同一个强壮的大汉,在一夜之间,全无征兆发病暴毙。本来在股票风波中受创严重的义善源,全指望交通银行贷款,维持日常的流水。
盛杏荪突然出手查帐,而且所查的方向,正是交通银行内部的短板漏洞,如同锋利的匕首直取要害。交通银行私自放贷给义善源事发,让本来因为股票而损失惨重的章经楚,又受了迎面一击,竟无还手之力。
贪墨亏空,论罪可诛,无奈之下,他只能将义善源的资金抽调回交通银行填补亏空。义善源现在不但头寸调拨不出来,还要把资金运回银行,现金枯竭,无力兑付银票庄票。随即又被神秘人士,在报上爆出义善源的负债金额。在四方筹措,告贷无门的情况下,这东南钱业的首领,只能宣告倒闭。
就在将身家性命存在义善源的百姓,跪在钱庄门外,哭天抢地的希望着钱庄开门营业,取出自己的存款时。另一家与义善源并驾齐驱的大钱庄,源丰润,也被神秘人士踢爆了负债率。随即如义善源一,资金中断,无力维持,只能步义善源的后尘。
堡垒,轰然倒塌。
别墅内,赵冠侯看着电报,脸上带着冷笑“朝廷这是要疯了,居然在这种时候开始查银行,倒钱庄。盛杏荪一要倒章经楚,二要倒的是梁财神梁士怡。他是想把交通银行和大金路局都抓在手里,这想法原本不叫错,可是现在是火烧眉毛了。不想着救火,反倒想着怎么倒人,这朝廷要是能维持下去,才叫奇怪。”
翠玉依偎在赵冠侯身边道:“冠侯,我原本想救一下大哥的,可是却不想,朝廷是这个样子。连朝廷都不在意江山,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张香涛一大把年纪,居然被气到吐血,眼看就要把性命送到京城,这个朝廷,我看也是没多大指望了。咱们把所有的银子扔到松江,又图个什么?既然他们不爱惜这个江山,我们也托不住这个市,也救不了这样两个龙头钱庄。不如……我们回山东吧。”
“翠玉,现在我们要一走了之,这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我们可以走,松江的人往哪里走。力之所及,总要救他们一救,就当是给自己的孩子积福了。”
他说着话,摸了摸翠玉的肚子,翠玉刚刚落实怀有身孕,正自高兴,听赵冠侯如此一说,心内大觉甘甜,笑道:“冠侯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我也懂,可是朝廷在意自己的天下,我们这么出力帮忙,亦是无用。再说这么多银子扔到海里,我也心疼,若是咱们自己留着,将来能给孩子留下用。”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光是帮朝廷,也是帮梁财神。财神爷是袁宫保的得力干将,现在就算是路局总办的位子多半保不住,可是松江市面只要不坏,他在交行的位置就能保住。这个位置对咱们,也有好处。至于银子上么,放心,你的男人总有办法搞到银子,保证不让你和孩子受穷。”
翠玉摇摇头“只要和冠侯在一起,就是受穷,我也心甘情愿。”
蔡煌这次被参的也很厉害,眼看松江道的位子,多半要保不住,看到电报的当天下午,他就过来拜见,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