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要我说是不该管的,非亲非故,又何必跟这些袍哥作对?那帮人心狠手辣,动辄杀人,跟他们驳火,受累不讨好。再说就算这次救了陈大少爷又怎么样?正元不恢复营业,事情总是摆在那,讨债的人会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能救一次,还能救百次么?这是治标,不是治本,下一回要是绑了女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再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不想办法把事情解决,这样不是个办法。松江上下那么多人,老弟你三头六臂,又能救的了几个。依我看,还是救亲不救疏,救近不救远。那些不识抬举的,你管她死活做什么。”
陈冷荷听着,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好在赵冠侯并没有附和,只一笑道:“四哥,说这个话就没意思了,既然来了,好歹这回的忙先帮下再说。”
等来到静安寺附近的的郁金香旅社时,见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是那种来讨生活的小商贩,最钟爱的小旅馆。门首并没有伙计招揽客人,挂着客满的牌子,路过的话,多半会认定是个非营业状态。
等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烟味,呛的陈冷荷阵阵咳嗽。房间里烟雾弥漫,十几个男人坐在进门处的客厅里抽水烟,推牌九,闹的乌烟瘴气。
这些汉子打着赤膊,或是穿着短衣,露出身上古铜色的肌肉,和鲜明的刺青。在一旁,有明晃晃的斧子和单刀,只一看这排场,普通人的腿就会吓的哆嗦。
陈冷荷虽然有枪,但是第一次遇到这场面,呼吸不自主的急促起来,赵冠侯伸出手,抓住她的手,陈冷荷也下意识的抓紧了这个男人的手。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找他帮忙是何等正确。否则若是自己真的借到这笔巨款,却要面对这么一群男人,难免是送羊入虎口。
一个老板打扮的人走过来,冷冰冰道:“没房了,请换别家。”
“我不是来住店的,是来喝茶的。怎么,这里连个喝茶的人都没有了?”
赵冠侯冷笑一声,走到柜台前,将两只茶碗拿起来,面朝上底朝下,并排放着,口内道:“双龙戏水喜洋洋,好似韩信遇张良。今日兄弟来相会,暂把此茶作商量。”
一条大汉将水烟袋放下,来到赵冠侯面前打量几眼“兄弟伙?哪一处山,哪一个堂口?报个字号听一听?”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在下杭州拱宸桥,堂前孝祖,头顶兴脚踏大,怀抱礼。来此,拜访当家,还望兄弟伙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