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是董事长,在这里你最大,我只能算是你的大伙计,我去给你拿荷兰水吧。”
两人喝了几口汽水,赵冠侯的手,在帐本上一划“你看这里,贷款的家伙胃口恁大,一口气要贷二十万两银子。利息明是四厘,暗是六厘,两厘是给中间人。类似这样的大数字贷款,这五天里就发生了三笔,这倒是有点怪。”
陈冷荷道:“这三个人都是丝商,现在是收丝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银子收丝,就收不上来了。收丝就需要银子,松江市面的银根太紧,他们能贷出这么大一笔款的地方,就只剩了咱们。不过这个利息,我不会答应的,这么大的数字,我总要把利息定在六厘才行,回扣让具体的放贷人员去谈,多少不管。”
“利息的事好说,但是债会不会坏掉?”
“那倒不会,这几个商人我爸爸也都了解,都是有名的大商人,家里有房产地业,再说他们也拿出了地契来做担保。我算过了,那些田,足够抵他们的债,就算他们拿了钱就跑,我们也不吃亏。怎么,你在担心?”
赵冠侯点头道:“我不是担心,是觉得一定有问题,我已经让简森去查了,一个新开张五天的银行,就有这么大的三笔贷款上门,看上去是很好的事。但是如果是张仁骏的面子,事情倒是轻松,偏生他们没提人名也没拿公事或是名刺,就证明不是制军介绍来的,这就怪了。事情太过顺利,就必然有问题。你想想,三笔贷款总计近百万,这是一笔多大的头寸。一般的银行,若是一下子拿出去这么多现银,接下来的银根必然会紧张。”
这个道理很简单,冷荷也明白过来“是啊,若是提走了三笔款,随后就是储户上门取钱,事情就不妙了。银行刚成立,本来就威信不足,再传出存银告罄的消息大家本就是草木皆兵,这下更以为银行要吃倒帐,必然要排队提款。到时候不是把银行真的搞垮,就是把市面整个坏掉。”
钱业根本以钱生钱,本就是五个茶杯四个盖子的游戏,一旦五个茶杯同时都需要盖子,把戏立刻就要穿帮。像是山东正元这样底蕴雄厚的钱业,本来就是凤毛麟角,其资本的雄厚程度,外人无法想象。
麦边诈骗而来的资本,这五天时间里,已经洗去了一百多万,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太久,就能洗干净。可是对于外人而言,就只能看到存款取款一百多万,放到一般银行身上,已经有些吃力。如果再把这一百多万放出去,压力就更大。
房门被敲响,邹秀荣从外面进来,看看两人“没打扰你们小两口吧?”
陈冷荷一指手边的一根铜铃“这里是银行,只许谈公事,不许谈私情,他敢乱来,我一样拉警铃,让警卫进来抓人。二嫂就别拿我打趣了,是不是有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