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凄惨的,是沪军组建的炸蛋敢死队,两百人的队伍,每人携带六枚炸蛋,准备跟第五镇拼手留弹。不想部队战运不佳,竟为要塞炮的炮击笼罩,随即身上的炸蛋发生殉爆。没等到登山开始,敢死队死伤过半,余者纷纷抛弃炸蛋,狼狈逃回,炮台夺取计划宣告破产。
等到下午三时左右,地保城终于挑出了白旗,作为要塞炮重点关照对象的地保城,率先承受不住火炮打击,宣告投降。江宁夺取炮台的部队,也已经在天保城攻防战中死伤惨重,不得不暂时退入城内休整。
邹秀荣原本被安排在营里,不许她出来,以免为流弹所伤。可是等到四时左右,外面枪炮声基本已经停止,她硬是夺了匹马,直奔钟山。士兵不敢阻拦,只好由四名士兵陪同前进。
硝烟伴随着焦臭味道冲入邹秀荣的鼻端,将她熏的直欲作呕,从前线抬回的伤兵,在单价上发出痛苦的哀号。俘虏被士兵用皮鞭木棒敲打着,向俘虏营里赶去,稍一慢,立刻就遭到无情的殴打。
邹秀荣制止住一名士兵的殴打,问着那俘虏道:“你是哪一支部队的,你们部队还剩多少人?”
那俘虏看看她,随即又被打了几棍子,连忙道:“小人是原本第九镇的,我们这个哨,就剩了三个人,都成了俘虏……”
邹秀荣的眼前一黑,中国人打中国人的战役,为什么要打的如此残酷?她的心,仿佛坠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猛的催马,直冲钟山,高声喊道:“别拦我,我要见老四!我要见冠侯!我是他的二嫂,我要见他!”
但是迎接她的只有程月,后者虽然没受伤,但是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先让邹秀荣坐下,才缓缓说道:“老爷在地保城投降后,就已经离开阵地,美瑶跟他一起走的。”
“他们去了哪?”
程月起身,用手指向江宁方向。残阳如血,将石头城的城头,照的一片血红,赵冠侯进城了。
由于组建敢死队,以及动员部队对天保城发动反击,沪军的部队,被调动走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也大多去守卫江宁诸门,陈冷荷软禁之处,警卫力量大不如前。那些受过其恩惠,或是门槛里的弟兄,也不能违抗军令,不能再在门外聚集。再者陈无为身为沪军都督,部下不能不遵其号令,是以当他来到软禁之处时,少数的卫士,亦不能阻拦,任由其进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