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东巡抚赵冠侯,世袭一等侯,锡以佳名,号为冠军。赐朱轮、紫垫、背壶、赏穿团龙褂……”
这份加封的电旨与袁慰亭方面派来的特使,差不多是同时到达的江宁。张仁骏与张员也已经抵达江宁,一万辫子兵重新入城,但是军纪却不似昔日一般败坏。
这并不是说,江防营经此一败,痛定思痛,开始整肃纪律,而是城内所有的商号、店面,都已经挂出一面山东方面给予的旗帜,上面只有一行字“一等冠军侯赵”。凡是有此旗帜者,证明赵侯在此有股份,若是谁敢打劫这里的财物,或是杀戮店中职员,第五镇必不肯容。
如今江宁城内,第五镇力量最强,解决辫子兵不费吹灰之力,且宪兵营维持纪律,也不管是否自军,犯律者即杀。甫入城时,几名辫子兵拖了一个短头发的女学生进了空房,刚只脱掉上衣还没脱裤子,宪兵就以赶到。随即这几名防军,包括一名哨官在内,未经审问,直接正法,人头挂在了城门楼子上。
平日里最为护短的张员,反应居然是到赵冠侯辕门外请罪,见面之后,还要按规矩,施两跪六叩的大礼。从长官开始没了气魄,下面的士兵,就更不用提。这些防军既知利害,自然不敢自寻死路,纪律不得不好。
而城内凡是有头有脸的大宅门不提,就算是小康之家外,也一律挂起一等冠军侯的旗子,防营久旱不得甘霖,只能望旗而兴叹。
陈无为发下去的葛明军代币,已经全数被赵冠侯兑换了银子,老百姓得了实惠,都感念着第五镇的好处,于地面上声望极好。大户缙绅,或出于对赵冠侯的信任,或是出于对第五镇的感激,各自都拿出一笔钱,主动存到正元,算做报答。
与张仁骏同来的,是袁慰亭派来的特使,也是他的心腹栾童唐天喜。其与赵冠侯算是旧交,只是时过境迁,二人之间已经有了极大差距,乃至于唐天喜见面,先要磕头称侯爷。赵冠侯则伸手搀扶着“
什么侯爷不侯爷的,都什么时候了,这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封我个王爷,也是虚好看,当不得饿,还是发点犒赏实在。唐兄,武汉的战事怎么样了?”
“也谈不到战或者不战,水师在九江叛乱你是知道的,可是听着江宁失守的信息之后,水师又主动投诚,跟没反一样。江面在我们手里控制着,不怕葛明党打过来。但是宫保的意思是,少安毋躁。”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秦淮河上的画舫,除了唐天喜与赵冠侯,再无他人,说话也不怕走漏风声。唐天喜干脆说了实话
“宫保的意思是,不能再打了。葛明党是要给他们一点厉害,他们才知道进退,可要是给的厉害太凶,一下子把人打死。那朝廷没了镇物,等到天下太平,他们也不会跟咱们善罢甘休。我说一句话,爵帅不要见怪,你这个侯爷身份,也没什么用。真正管用的,还是和宫保的关系,两方荣损以俱,同进共退,不知道爵帅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