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与子弹,收割着民军的生命,溃逃,已经控制不住。本来鲁军到来的部队,加上淮军,兵力依旧少于郭军,可是郭剑本人由于脱离战场,失去了对战局的掌控能力。赵冠侯却往来战场,集结部队。
于是战场的情况逐渐变成,鲁军在大旗的指挥下,组成队伍,摆起步兵方阵,军乐手敲起军鼓,部队成片的向敌人开枪,冲锋,开枪,冲锋。
郭剑部队连整顿队伍的时间都没有,稍微有士兵集结,不是有骑兵冲过来,就是步兵排着队发起进攻。从郭剑手里夺取的大炮,转而为鲁军所用,向郭军开始发射炮弹。
虽然火炮不多,但是己方炮弹落在了自己头上,对于士气的损害异常巨大。各自为战的郭剑部队,认定自己已经陷入绝境,开始四散奔逃。那些带兵的刀客们,也大呼小叫的,吆喝着部下撤退。
这些散兵游勇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打乱了建制,主官掌握不住部队,士兵们开始逃亡,郭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恐怕又战败了。他心里不停的慰问着镇嵩军八辈祖宗,自己也只能拼命的逃下去。
对于陕西民军来说,灾难只能算刚刚开始,虎啸林的骑兵、商全的混成旅、乃至于孙新远的湖北援军……原本赵冠侯只带自己的鲁军嫡系来潼关接应,可是孙新远等部得知消息后,立即命令部队出发。
两支部队来的时机很好,正在郭部大举溃败,部队建制无存之时,两支部队先后出现。孙新远用兵多诈,并不在正面堵截郭部溃兵,而是自侧翼发动袭击,两阵排枪,加上雪亮的刺刀,被打的溃不成军的陕军,就开始成规模的投降。
俘虏、缴获,这些工作鲁军早已驾轻就熟,不用赵冠侯吩咐。他下了马,直奔淮军阵中走去,杨福田迎上来行了个军礼。赵冠侯的脸阴沉着问道:“伤亡多少?”
“报告大帅,我军伤亡尚未统计,大概在……一个营左右……”
语言的艺术妙用无穷,一营左右,听上去不多。可是当赵冠侯的眼睛在部队身上扫视一圈,就大概猜出,这个数字有多少水分。他冷笑道:“你是光算了死的,伤的一个没算吧?两个团!整整两个团!阵亡弟兄就超过了一个营。他们是跟我打过柔然匪,在宣化城外,打过哥萨克骑兵的好汉。结果在这么个地方送了命,你说,你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卑职该死!请大帅惩罚!”
杨福田并没有争辩什么,而是立正行了个军礼,赵冠侯看他身上满是鲜血狼狈不堪,不知道是他自己受了伤,还是杀了人。吩咐道:“先去找军医治疗,抢救所有伤员,尽可能降低损失,其他的问题,我回头再跟你算帐。程月在哪?”
“太太回车厢了。”
赵冠侯走到车厢门口,轻轻咳嗽一声,随后,就听到里面一阵叮当做响,还有女人的惊叫声。等他一步冲进去,却见车厢底板上,撒了一片的水,一只搪瓷脸盆摔在了地上。程月正手忙脚乱的收拾,头上脸上的血迹擦去一部分,但是有一部分还在。衣服刚刚换好,血衣扔在一边,还没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