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当你的黑龙江,跟山东共进退了。西南五省,地贫民寡,却可以北上伐我,让我们节节后退。我就算是个女流,也看的出,这里的原因就是大家心不齐。只要我们三五个省份齐心协力,何以被他们打上门?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北洋没有人领着,就成了软柿子,这可不成话。”
赵冠侯笑着拉拉毓卿“格格,少说一句。大家都是带兵官,谁还不懂这个道理了?当年北洋有容庵带着,大家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区区西南五省联盟,自不足论。可是现在,容庵……多半带不了我们。北洋又没有新盟主诞生,大家各家顾各家事,自然就被人打上门来。你吓唬毕督军没用,就算黑龙江加上山东联手,也不过自保而已。”
张雨亭笑道:“冠侯,你这话就不对,你忘了不还有大哥了么。咱哥两打老毛子那时候就在一块,现在还得在一块。东三省同气连枝,有事言语一声,我肯定给你帮忙。”
曹仲昆、李秀山二人,自也是同样表态。赵冠侯点头道:“话是这样说。我还有几个朋友,大家组个小圈子联盟,至少可以保住自己地盘。但是,我不满意如此。我们大家属于一个团体,利益共有,自当同进同退。如果只是三五知己成立个小圈子,实际还是只顾小家,不顾大家,早晚还是要被人欺上头来。咱们要想翻身,就得大家联手,互保互助。我有个建议,大家议一议。现在外面的情形,我们暂且不提,只说咱们自己控制的省分。一如自己家里过日子,谁家都有个闹家务的时候,都有烦心事,自己的力量或许弹压不住。但若是周边有友人助阵,有兵通用,有饷互拨,一万兵就可以当成几万兵用。一万元,就可以当几万元使。大家想,是不是这个理?”
冯玉璋心头一动,赵冠侯这个提议,也与他的想法暗合,忙问道:“冠帅,你的意思是?”
“他们西南五省成立军务院,我们这些督军,也要组成自己的团体。当然,这个团体不像军务院,没必要搞的这么郑重,就算个小联盟。大家共进同退,福祸与共,共同为了我们这个团体利益出力。未来,咱们恢复共合体制,选总统的时候,孙帝象如果出来选,该怎么办?葛明党如果出来在议会里抢地盘,我们能不能答应?如果不能,又该怎么应对?惟有我们先联合起来,共同抵制葛明党人,才能确保不管谁是总统,都能保证自身利益不受损害。”
这下,冯玉璋都要点头了。他的目标虽然是下任总统,但是他自己也不敢说稳操胜券。以人望论,他自远不及孙帝象,只要孙某出山,选总统他十选十败。在北洋体系内,三杰排名,他也只是一犬。汪士珍淡泊名利,不喜争斗,一龙可以不计。
北洋之虎段芝泉在团体里的地位班辈不输于自己,现在,又被袁慰亭任命为国务总里。一旦袁慰亭倒台,段某由总里而至总统,也算顺理成章。自己区区一个豫陕巡阅加江苏督军,未免力有未逮。
可如果这个团体真的成立,自己则可以靠着团体的身份,与总统分庭抗礼。毕竟,总统也要管各个行省,各行省都由督军实控。谁掌握了这么多督军,谁就是无冕之王,与总统所差者,不过一名位而已。
这个道理,在场的鸡毛掸子也很容易理解,不少人先是一愣,随后目露精光,开始盘算。张员已经拍着大腿叫道:“爵帅说的就是好,不愧是老佛爷亲封的托孤重臣,想的办法高明。”
“没什么高明的,这是咱们中国早就有的行会制度。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行会,有会首。行里人受了欺负,会首好出头讲理,同行之间守望相助,也能不让新人进行抢饭吃。可是咱们丘八,却没有行会保护,所以,就让人欺负苦了。”
龙齐光立刻道:“没错,我们督军就是因为没有行会,所以才让人欺负。这个组织一定得成立,龙某愿意捐一万块作为会费,先为我做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