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甫这个人,以前打过交道,虽然格局上不离前金官僚作风,但是也无太大劣迹。可是这回,他的表现实在是让人说不出好来。明明要到京里来做总统,还要江苏人集会挽留他,江苏总商会开挽留督帅大会的时候,他又派副官到会索阅挽留电,生怕不合自己的心意。又在江宁建生祠、铸铜象、立去思碑,省议会通电挽留,至于绅、商、学、农没有一个团体不通电挽留,这显然是在刺刀下做出的违心之举。这些做法,让人没办法法相信,他能当好共合总统,更不可能应付好眼前的局势。”
京城兵变发生时,陈冷荷、戴安妮正在东交民巷,参加一个泰西财团的酒会。自飞虎团之乱后,中国部队的行动都遵循一条铁律,不管彼此杀戮的何等凶残,都不能将战火燃烧到租界。是以,虽然京城被乱兵闹的乌烟瘴气,她们两人以及自己的私人住宅,都没有受到波及。
但是回想起变乱时的情景,陈冷荷依旧心有余悸。再加上小别胜新婚,赵冠侯一进京,就被她拉到自己的别墅,一番畅快的激战后,才窝在丈夫怀里,说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冯玉璋眼下,还不是正式的总统,而是以副总统代行总统权力,需要经过国会选举后,才能正式进入公府办公。
黎黄坡的下落已经找到,他也躲在租界,住在一家普鲁士医院里。其手下的唐副官极是忠诚,兵变一生,就带了卫队掩护他,一路逃到租界。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使馆投奔,只能暂时藏在医院。
虽然共合与普鲁士准备宣战,但是至多,也只是驱逐公使,没有驱逐侨民的道理。更别说我们的段总里是有名的非普鲁医生不看,非普鲁士药不吃,你把普国医院关闭,岂不是置总里健康于不顾?
在兵变之后,黎黄坡即发了一个宣言,声明自己“不违法、不怕死、不辞职”大有与段氏周旋到底的态度。可是当天晚上,黎氏身边的一名护卫,就突发精神病,手持钢刀,直奔黎黄坡的病房。如果不是被唐副官及守卫成功制服,黎菩萨很可能有幸成为共合第一任死于精神病军人之手的总统而名标史册。
大总统虽然不怕死,但是同样不找死。人最宝贵的是生命,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即使黎总统无缘拜读这篇大作,这个道理,总还是明白的。
在精神病护卫事件之后,立即宣布辞去大总统职务,安心养病,不问世事。但是在那之前,他以总统身份连下两道命令:一,解散国会。二,解除段芝泉总里之职,解除徐又铮国务秘书之职。
即使这种办法的实际效果有限,但是恶心一下段氏,还是没问题的。按说大总统辞职,段芝泉自然想取而代之。可是,如果他现在入主总统府,就等于不打自招,承认整个京城兵变是自己主使。
虽然兵变中未烧一屋,未杀一官(至于普通民众,共合正府表示人力有限,无从统计,敬请谅解),事后也得到了断然处置(陆军部严肃处理,当众枪毙乱兵五人。但有京城百姓认出,其中两人为京中老丐,不知几时光荣加入共合陆军),但是兵变为总统,这种名声,总归是不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