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姓站长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哈局长过奖,过奖。兄弟不过是在车站做个芝麻官,这几天让各位破费,实在是惭愧的很。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报,您各位放心,小的力之所及,肯定尽力而为,绝不推辞。只要哈局长这边没问题,车站那里,兄弟说了算,车头、车皮都准备好了,脚行那边也关照好了。一声令下,保证连夜赶工,以最快速度装车。”
老人点点头“那我就要说声多谢了,来,这杯我敬你。”
笑声透过墙壁,一路飘到旅馆里,最里首的房间内。房间里摆着两张桌子,一张烟榻。一张桌上放着牌九,另一张桌上则是麻将。十余个年轻男子,虽然穿着便服,但是举止间,透出一种军人特有的干练。几个人刚刚抽好了烟,正在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哈局长这几天请吃请喝请票,花了不少钱,这个人信的过么?他家是肃王府包衣出身,旗人听说认这个,如果他要是反水……”
“他敢?大金国都没了,包衣主子的,又有什么用?善一还能把他怎么着么?可是敢不听段总里的命令,只要一句话,立刻就能把他送进监狱!他这边,肯定是会为咱们效力,只管放心。”
说话的人,点燃一根香烟,惬意的喷吐烟圈“恭王府的院子豫王府的墙,肃王府的银子用斗量。这几家王府,靠着盘剥咱们汉人,手上着实有些积蓄。这次买的军火,足能武装两个整编师啊。咱们出几个小钱,能换回这么一笔大数目的军火,这怎么着也是稳赚的生意。这帮子旗人有钱,几个宗室更有金山银山,上回买军火,便宜了鲁系打白朗,这回也该给咱们了。有了这批军火,咱也能练一支强兵,将来,鲁军能打跑东洋人,咱就能打跑铁勒人!这回在外柔然,咱们的威风,把那些王公都给镇住了。可是一群土鳖王爷有什么意思?徐督办说的好,咱们将来的对手,是铁勒人,是扶桑人。是那些割走了咱们国土的洋鬼子。这批军火是第一步,将来,咱们还得干更大的。”
善耆、濮伟等宗室党中谋求复辟的中坚力量,这次孤注一掷,以全部家产为抵押,购买的武器数字庞大,对于段系而言,乃是志在必得的重宝。可是,如果在扶桑人在场时动手,又得考虑扶桑的态度,以及因此引发的相关外交问题。是以徐又铮的计划,就是智取而不强夺。
警查、驻军,都已经处于段系控制之下,靠着每天陪吃陪抽陪票以及自己包衣身份,哈局长与几位前来接货的王府管事,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于军火抵达的日期,也已经掌握。
段系方面,派来劫军火的,是徐又铮在武备学堂中精心挑选的安徽籍年轻军官。他们年纪轻,身上并没沾染太多的旧军习气,在外柔然走了一回,混身充满了热血与激情。
整个行动,正按着他们的构想,一步步实现。这些亡国宗室手上,并没有可用的人才,交接军火这种事,只能用自己府里的管家,外加上一些曾经的护院。管家们对于吃回扣,以及赌钱抽烟的兴趣,远高于谋求复国大业。当认定哈局长是自己人之后,就把所有的警戒工作,都交给了这个地头蛇完成。
来自扶桑的货轮,如期抵达港口。一只只木箱自船上卸下,在码头上堆积成小山。大批持枪警查,将码头彻底封锁起来,苦力们并不知道自己要搬运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今天这批活把头有话,不能摔破一个木箱,否则家法从事。
在码头上工作的,私货接触的多,类似的任务也从事过不少,并不觉得奇怪。见到警查局长压阵,也无非是觉得这批货来头很大,东洋人,局长都亲自露面,显然是值钱的玩意,其他的并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