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阵阵呐喊与欢呼声中,五色军旗插上墙头,兴奋的军官,将军帽在手中晃来晃去。??足以抵抗刀客的高墙厚壁,在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不堪一击。一双双草鞋、赤脚踩上被阳光晒的热天井,惊醒深闺梦。
冯焕章于关中练兵成绩斐然,一向以有血勇而无纪律闻名的陕军,在他的训练下,已经越来越像是一支正规军。不管是步炮协同,还是攻城拔寨,都显示出不俗的能力。这处土围子里,虽然号称有几十杆快枪,上百庄客,田主人还曾办过团练,在正规军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院门洞开,守卫瓦解,兴奋的士兵,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
“报告大帅,这瓜怂家里,有粮食三百多石,还有几口猪,弟兄们可以吃顿饱饭了。”担任这次进攻的主将,冯焕章麾下爱将张亭墨兴奋地回报,对这支军队来说,眼下最重要的物资就是粮食。没有什么比吃一顿饱饭,更能让人感到快乐。
另一边的胡云翼则自豪笑道:“咋样,咱们山上的消息一向不差,说哪有粮食,就一定哪有粮食。不过这瓜怂有山东的关系,要不是章帅,别人还真不敢弄他。”
虽然胡云翼曾经背叛过冯焕章,但是这件事已成往事,当事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关中地面,最有力量的是会党山堂,要想在这里生存展,就必须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作为冯焕章宽宏大量的回报,其反陈起义时,刀客们群起响应,陈蕃号令不灵,被驱逐出省。
再之后,不管是招募部队,还是推行正策,都离不开这些绿林豪杰的大力支持。是以胡云翼现在,非但没成为阶下囚,反倒是冯焕章的左膀右臂。
冯焕章骑在马上,未一语。他何尝不知,这个大户不但私屯粮食,还在陕西粮食最困难阶段,把一批粮食秘密卖给山东,资助山东对抗正府。从这种表现,就能断定,其与山东关系非浅,动他,必然会得罪鲁军。可是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十几块大洋,看看士兵面黄肌瘦的模样,冯焕章心知,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这处村落的主人,被五花大绑的抓出来,他身上带了伤,但是依旧有着关中男人的硬气,并不肯服软,冷冷看着冯焕章。
“大帅,我不明白,咱犯了啥罪么?凭啥又是开枪,又是抄家,这共合,还有王法没有?”
冯焕章道:“你当过兵,自然知道,以服从为天职的道理。冯某已经出过告示,为了确保陕西粮价稳定,任何人存粮不得过一石,你家存粮有多少,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且不提,是谁允许你私自卖粮给山东的?陕西所有粮秣,皆为军需,任何人敢私自向民间出售,都是死罪!你还敢说你自己没罪?”
男子也愤怒起来,剧烈挣扎地男人,因为吃的饱,力气大的很,竟是连甩开了两个抓着他的士兵。
“咱当初跟着冠帅打白狼,打郭剑,刀客土匪打的多了,还没见过你这么恶的。我家的粮食都是我的,凭什么要我双手奉上。用白花花的粮食,换你那不值一文的省钞,你问问有谁愿意?我是卖过粮食,我卖给的是我同村乡党,这又犯了什么王法?凭什么不许我卖我自己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