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旁的世家闺秀学琴练字的功夫,她都用在了玩上。
尤其早些年,几位表兄还在建邺时,时常教她投壶、射箭。
萧窈如今掷百次,能中百次,依耳、贯耳等花样不在话下,也能掷竹箭使之跃还,如此往复几十回不断。
第一回,众人还当她是运气好。
及至第二回,萧窈闲庭信步似的随手掷出,竹箭依旧能穿过屏障,箭箭不落空,这才意识到她当真是个中高手。
司射的仆役又算了一轮分。
“谢郎与四娘子位居榜首,崔郎与公主次之……”
有与崔韶关系亲近的小郎君笑他:“阿韶,最后一轮,你可不能再拖累殿下了。”
崔韶脸又红了。
这回不是害羞,而是窘迫。
受长兄的影响,他素日看书最多,哪怕去参加雅集文会,也不大喜欢投壶、弹棋这样的玩乐。
方才主动邀请萧窈,是见她独自站在那里,没多想就去了,并没料到她投壶的技艺竟这般纯熟。
倒显得他分外无用。
与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
“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妨碍,不过一局投壶罢了,有什么要紧的?”萧窈又投了一轮全中,回过头看他,轻声笑道,“不必放在心上,随意就好。”
眼前的女郎眉目如画,声音悦耳,笑起来的模样犹如春日枝头的桃花。
崔韶只觉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停了一瞬。
他抬手按了按剧烈跳动的心口,虽难以平静,但先前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犹疑、窘迫却被悉数抛之脑后。
最后一轮,竟十支箭投中八支,其中还有两支“依耳”。
王四娘子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谢昭抚平衣袖,不疾不徐道:“可惜。”
然他那张仿佛永远带着笑意、八风不动的脸,实在让人看不出任何惋惜的意味。
按理说,司射此时应该奉上彩头,恭贺一番。但他觑着自家四娘子的脸色,实在没敢大张旗鼓祝贺。
好在有侍女来传了话,筵席将开,郎君与女眷们也该各自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