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期针女惜字如金,黎应晨甚至一度以为邪祟不会说话。后来才发现,邪祟的语言功能完全没问题,只是针女比较内向,不爱说话而已……
吊树影也一样。那种疯癫亢奋的样子绝对也是他的内心一面,只不过有理智的时候会藏起来而已。
“那该怎么走?”黎应晨站起来,摸摸下巴。
吊树影道:“一般来讲,开、休、生三门为吉,死、惊、伤三门为凶,杜门、景门为中平门。”
“我们沿着生门走,应当就能走出这里了。”
黎应晨摇摇头,沉思:“……”
她想起来自己在戏台上起的那一卦:何处死门洞开,九死一生?
“如果想出去的话,走生门应当没错。但若是想找到瓶女姐姐,恐怕得去死门。”
她没有给自己留生路。
“确实如此。”吊树影赶忙道,“小主公明鉴。那就当去‘芮’字路了。”
明鉴个臀气,我不信你自己没想到这一点。黎应晨微微抬抬眼皮。这家伙,递话茬奉承人都挺顺手的,以后他说的好话要打个折听。
“吊树影啊。”
“小生在。”
“你觉得那柳阿公听完了戏,应当去了哪一门?”
吊树影立即道:“当是开字门无误。开字门是八卦之首,为父做长,主婚娶乔迁,添丁进口,又有开创基业、扩张国土之意。柳阿公成为添丁巢穴,又用以开疆拓土,打开村内邪祟通道,应当是自‘开’门中出去的。”
对答如流,明显早已心中有数。
“走,我们去开字门中会一会。”黎应晨勾手,“是哪一星?”
“小主公向‘心’字路走即可。”
漫天繁星之下,黎应晨踏入了雾气。
刚一踏进那条路,门口的雾就散去了。开门路旁,民房已然不是一片黑暗。家家户户贴着喜庆的红纸,喜字已然半旧。夜风微凉,新芽自土地中钻出,是初春世界。
路的尽头,有一处院子。
院子中央,一个老年农夫正喜气洋洋地扫着地。
虽然与自己见时的形貌已大不相同,但黎应晨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柳阿公。
柳阿公抬头,乐道:“哟,居然有得独行的旅客?”
黎应晨颇为自来熟:“是啊,远行至此,燥热难耐,可否向老先生讨碗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