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成贸易大厦往东半里是文艺青年聚集地, 很多街头卖艺的艺人, 也属于情侣约会出没的地方, 冯清辉念书时经常跟着顾初旭过来,此时还没眼下繁华, 街头的牌坊还在,经过几十年风吹雨打已然褪色,现在已经换了新门头。
湖中心也没小亭子,公园一隅只有两排回廊,每天下午两鬓花白的老年人会约在这里拉二胡,唱山东梆子。
冯清辉小学那两年,流行了一股风气, 会唱戏吹乐器就相当于有了营生的手艺,所以没钱人家的孩子, 早早辍学,找一块没怎么有人烟的荒地,练习吹笙、吹唢呐, 那时家里遇见红白喜事, 都要花钱请人来唱戏,且要好吃好喝招待他们才卖力。
冯清辉已经很少瞧见那些人, 也不晓得如今又改行做了什么营生。
后来这些年,日新月异,那些传统习俗沦为糟粕, 慢慢也就被禁止了, 先是不允许红白喜事大操大办, 更不许请人唱戏制造噪音,后是烟花炮竹影响环境,且带来安全隐患,再后来,大年初一跟长辈磕头作揖,也成为罚钱的标准。
在冯清辉一路成长中,很多东西也一路消失殆尽,她对这些传统礼俗的繁文缛节的消失并无多少遗憾,只是觉得传统文化还是需要记录下来,传播给每一代人,让他们有机会了解。
祖玉把车子挺入就近商场的地下车库,两人徒步走了几百米才到目的地,刚进展画厅,冯清辉就猜出是非名流画家的画展,她走到第二个台阶挺住脚,回头看了看祖玉“好像还没开始展览,能进吗”
祖玉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是我师姐的画展,”她牵着冯清辉往一侧走,大理石花纹的台子上,展览着作品,完全用金黄色风干枫叶粘结的房子,少女的裙摆,还有一颗浓密茂盛的树,“这是我做的,花费了不少功夫收集落叶,不过成品比我预想的要好。”
冯清辉拢了拢青丝,再看祖玉时脸上带着赞赏,“你也会画画吗”
祖玉摇摇头,“画画需要功底,我可不行,”她往前走了两步,望着一副写意画叹了口气,“我师姐是真厉害,不过画画很难养活自己,她最后还是选择找个正经工作”
祖玉想起伤心事,眼神随即暗淡,冯清辉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异地恋本来就存在太多不确定性,当初你为什么没选择跟着hoeb去美国”
祖玉摇头苦笑,耸耸肩表示“我英语巨烂,况且,离开一个城市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挑战,冯医生,换作你,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