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滑落的水珠像小型瀑布,砸下去洇湿了大巴车上铺的地毯。
徐阮在开车,打完方向盘油门一踩,发动机发出刺耳的嗡鸣声。“还有没有人没上车?那群家伙马上追上来了,不想被扒车强留就快一点!”
远处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跑来,那是跟着李昌平的年轻人,他也湿漉漉一片,上车的那几个台阶险些爬不上去。他的身体甫一接触到大巴车上的地板,便软倒下去,跪在地上失了声。
徐阮又等了一分钟,随后光速踩下油门,大巴车关上前车门,在骤雨的洗礼之下猛地向前,将整个灯笼村抛在了身后。
刘戴安去扶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他的脸白着,涕泪横流:“我叔他们还没回来……”
远处灯笼光组成游龙,在风雨里闪烁翻滚。桑榆披着一条毛巾,听见他哭得声音嘶哑:“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啊!”
“回不来了。”徐阮开车的手法极度粗暴,前车玻璃上糊着泥浆和不断流淌而下的雨水,“说不定已经被拆了变成蜡烛了,收收心歇起来吧。”
呜呜咽咽的哭声不绝于耳,徐阮的车开得再癫狂也没办法把他们的心扯回来。桑榆呼吸还有些紊乱,腿部传来绵长的疼痛感稍稍减弱,她接过姑娘递过来的矿泉水。
车上只有五个人,这显得能容纳三十人的大巴空荡荡的。哭声如细密的针扎进每一个人的心里,除了徐阮。
她和大巴车斗智斗勇,方向盘打得像风火轮,脸上表情尽是不耐。
见徐阮没有说话的意思,桑榆便问刘戴安:“你们是怎么拿到大巴车启动的钥匙的?”
“不是拿到……”刘戴安也浑身湿漉,精神状态比她还要萎靡,“是徐姐抢的……”
刘戴安没什么精神地给桑榆分享徐阮的战绩:“徐姐掀翻餐桌之后,顺手拿起筷子戳人眼睛。她第一个戳的就是那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