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抿了抿唇,微微俯身,凑得近些,便听清了许长安零七八碎的梦呓:“别去那……为……不听……不是这样……天台……”
“长安?”桑榆又轻轻唤了一声,许长安依旧没什么反应。桑榆的手已经抄酸了,那些作业被她抛到脑后,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
桑榆之前遇见的模样这种情况,但她印象里似乎听许长安讲过,有些鬼会入梦杀人,人会在梦里,以极度的恐惧,在无人知晓是黑夜里悄然死去。
她还讲过她看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姑娘半夜回家时撞到了一个在乞讨的老人,自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做噩梦,有一天噩梦里的那只东西抓住了她,把她杀死。
当人们发现她的尸体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
桑榆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许长安的额头上,并不烫,温度比平常要低些。看起来像是魇住了,桑榆不敢随便叫她,既怕吓到正在熟睡的其他宿舍友,也怕叫不醒许长安,反而让她惊厥过度,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桑榆想起上次许长安生病住院,躺在病床上牵着她母亲的手撒娇说自己怕冷的那一幕,犹豫了一下,悄悄探过去,轻轻握住她露在外面的那只冰冷的手。
许长安从破碎的梦境挣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手边的闹钟显示为凌晨五点,和她这几天醒的时间差不多。
虹膜上落下一抹昏黄的光亮,许长安扭过头去:“不是吧榆儿,你写了一晚……嗯?”
那盏小夜灯下没有人,摊开的卷子白花花一片,昭示着主人完全不管不顾的意味。许长安扒拉着床沿向下看清,桑榆趴在她的桌子上,头朝下睡得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