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的声音哗啦啦的,打在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低,最后,热水变成冷水,森冷地淋在她身上。
……一只眼睛。
她看见一只眼睛。
在镜子里。
或者说。
在她身后。
镜子映出她的身影,也映出她身后墙壁上的那面磨砂玻璃窗。
那扇窗户原本是关着的,至少在桑榆抹干净镜子前。可现在,它打开了一条缝。
这是四楼。
这也是四楼的窗户。
可现在那扇窗户,那条缝,模糊地露出一只眼睛。一只了无生气的,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睛。
桑榆猛地拽过衣服胡乱给自己套上,黏腻的地面险些让她滑倒,一阵风吹进来,窗户发出一阵吱呀的绵长响声。
那是一阵和许玉梅身上一样恶臭的风,几乎是在瞬间就让桑榆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她退到镜子边,死死盯着那扇窗户。
她身上套着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但她没有时间去在意,身后镜子的温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降了下去,桑榆抓着花洒,将还在不停洒水的花洒面向那扇窗户,同时把热水器的旋钮扭到了底!
水温迅速攀高,水压也迅速增大花洒喷出去的水流滚烫无比,冲得磨砂玻璃杯撞开,那只眼睛闭上,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