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龟，满堂春怎还不出来？”

随着天色渐晚，大堂内也开始亮起了灯火，有那耐心极差的糙妇一边逗弄怀中美男，一边扯着脖子叫嚷道：

“等的人忒急！”

话音刚落，大堂顿时嘈杂起来，众人纷纷附和：“是极，是极。”

楼上雅座的贵妇们见状不由齐齐摇头，目露鄙夷，似乎耻与这些人为伍。

“稍待，稍待……”

被唤作老乌龟的是一个身着大红长袍，矮小猥琐的中年男人，面涂两团腮红，头上别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假牡丹。

他挥舞着香帕小跑向艺台，边说边赔笑，直到众人安静下来，又躬身道：

“奴家先安排乐舞给诸位解闷，待吉时一到，满堂春自会出来献艺。”

言毕，老乌龟迅速朝内堂走去，没过多久，十余个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子便从巨大的屏风后鱼贯而出。

宾客们开始欣赏乐舞后，屏风内的老乌龟得意一笑，捻着稀疏的胡须走向满堂春居住的紫苑。

心里盘算着花魁今晚到底能卖个什么价钱，他很快来到紫苑一座精美的大厢房前，招呼也没打便推门而入。

只见满堂春站在落地镜前，似乎被突然来人吓了一跳。先是身体不易察觉的轻颤几下，接着脸色隐约发白，额上也冒出了细汗。

“哎哟！”

老乌龟眼尖，看到了细微之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踩着小碎步凑上去拉住满堂春的手，满眼关切。

“春儿，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还未等回应，老乌龟神色再变，颤声道：“莫……莫不是……？”

随即，又摇头喃喃自语，“不会不会，算好日子的，月事还未到时候。”

听到“月事”两个字，满堂春呼吸猛地一滞，就连心跳也险些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