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我害怕见到钱冲,一想到要拿着毒酒送去给他,我心里就跟打鼓似的咚咚咚直响,浑身冒冷汗,两腿都跟着打颤,连步子都迈不出。如果让我把毒酒送到钱冲面前,我非得吓破胆不可。”马安苦着脸,唯唯诺诺地答道。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赵正一时事态,声音大了一些,他自知失言,重新压低了声音,安抚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晚的时间,让你好好调整一下,等你有足够的勇气之后,再去把毒酒送给钱冲。我们的时间还足够,不用急。”
“不行的,公子,不管给我多少时间,我都没勇气做这件事情的,你还是另找别人吧。”马安对赵正施了一礼,将赵正先前送他的银票掏了出来,双手奉还。
赵正连看都没看那银票,眯眼盯着马安,逼问道:“你当真不肯帮我这个忙?你就不想找钱冲报仇?别忘了你的腿是谁打断的,前几天你的竹筐又是被谁踩烂的。我想你这些年受的欺辱还不止这些吧?”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想要杀了钱冲,可是这件事我真的办不到……”马安将银票往赵正身上一推。
赵正心情不爽,一弹手,将银票挡开了,皱眉道:“现在不是谈钱的事情,别拿着银票在我眼前乱晃。”
“可是我不能帮公子办事,又怎么好意思留这笔钱?”马安不好意思道。
“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女儿的,你有了这笔钱,家里能好过一点,以后别再让她那么小的孩子干粗活了。”赵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马安,不死心地问道,“你当真不肯帮我?”
“不是我不帮忙,而是办不到。”
赵正盯着马安看了好一会儿,可马安只是低着头,不去跟他对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用一夜的时间做了这个决定,想必我用三言两语也无法劝你改变主意,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就算了。”
“公子,我对不起你,你另找别人将毒酒送给钱冲吧。”马安歉然道。
“我还找个屁,你以为这件事情谁都能做么?现在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你一个,你跟钱冲认识多年,你把酒送到他手里不会惹人起疑。等他喝了酒,我当晚就把他的脑袋拗断,要了他的命。他若是受到重击而死,仵作不会怀疑有人下过毒,更不会追查钱冲食物来源上的问题,这样就避免了钱冲喝过毒酒一事会暴露。仵作不调查,而你又守口如瓶的话,这件事情就会石沉大海,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下你明白了吧?这件事只能由你来做,别人我根本不能放心。如果用了别人来做,就算仵作不调查酒的问题,那人也有可能将这件事情供出来,到那时我就麻烦了。”
“可是……可是……我……”马安支支吾吾,明显还是不敢去送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