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睡到三更天,自然醒来。这个时候人睡得最沉,是时候动手了。他下床拿起窗边的纸笔,轻轻推开门,走到了子嬅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七重天武人五感灵敏,就算在睡梦之中,也能感觉到周围的风吹草动。这小小的敲门声,在子嬅耳中听来,就跟打雷没什么两样。她睁开双眼,望向门口,传音道:“天还没亮,你敲我的房门做什么?”
赵正也不答话,将之前写下的两张纸中的一张取出来,从门缝下塞了进去。
那纸上写着:别误会,我之前都是装的,这女人跟我有点过节,粘了一张人皮面具想来骗我。我假装没认出来,陪她玩了一会儿,现在玩够了,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你在这里休息别动,一切交给我来办就可以了。等我办完事,我们连夜启程,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给她一点教训。
子嬅一双眼睛比夜猫子看得还清楚,将门缝中那张纸上写得字看得清清楚楚,她噗嗤一笑,传音道:“你还真会演戏,明知道她是你仇家,竟然还跟她说了那么多话。”
赵正把纸抽回来,在上面写道:“不算仇家,只是有点过节而已,小施惩戒也就是了。你不用为此操心,一切交给我处理即可,我心中自有分寸。”写完后,又把纸塞了回去。
“好,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子嬅笑着传音道,接着继续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赵正离开子嬅的房门,改为摸向许如意的房门。他之所以提前跟子嬅说一声,就是害怕子嬅误会,免得被当成夜潜女人闺房的采*花贼。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许如意门前,脚下不发半点声息,将手搭在门上,慢慢拉开。这扇门年头已久,一没有门锁,二没有门栓,直接就能拉开。
他在开门的同时,注意着门上门下的动静。以免触到铃铛细线一类的简易机关。不过还好。许如意并没有提防他。没有在门上挂这些东西。他将门顺利拉开,凝目望向屋内,发现许如意卧在床上,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
他悄然走到窗边,抬起手指,在许如意的穴道上点了两下,将其点晕。他点穴功夫还不到家。手上没轻没重,也不知道能让许如意睡多久,估摸着至少也能睡两个时辰左右。
许如意原本就睡得很沉,现在更是彻底昏了过去,就算别人扇她两巴掌也不会醒的。
赵正推了许如意两下,见许如意没了反应,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依靠在墙上。他拿起之前那根毛笔,放在舌尖上舔了两下,沾湿了笔上的墨水。提笔在许如意的脸上唰唰唰画了几笔。画完之后,他端详了几眼自己的得意画作。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这几笔毛笔画就是惩戒,不过还有点不够分量。赵正将之前写好的另一张纸放在了许如意手边,打开许如意的随身包裹,从中找到了一面铜镜子,将其压在了纸上,做为镇纸。
做完这一切,赵正掸了掸手,退出了房间,叫上了屋里的子嬅,与其一并离开了这间旧屋,沿路前行。子嬅在路上询问赵正是怎么惩戒许如意的,两人之间又有什么过节。赵正卖了个关子,没有老实回答。
……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破掉的窗户照进屋内,落在了许如意的脸上,她被这股暖意给唤醒了,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眨眨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咦,我怎么坐在了床上?”许如意忽然察觉有异,她的睡相就算再差也不可能从躺着变成坐着,这一定是别人在捣鬼。她刚有此念,脑袋里忽然传来一阵眩晕感,身体也有点发沉,这明显是中毒或者点穴的迹象。
她暗叫糟糕,连忙查看自己的身子,并从床上跳了下来,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身体没事,这才稍稍安心。她转过身,接着去检查自己的包裹,注意到了床边上放着的铜镜跟白纸。
她将铜镜拿了起来,在这个角度之下,她的脸正好映在了铜镜里面。她发现脸蛋上多了一些东西,有人在她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在圈里画了个井字,在圈外画了四条腿,一个脑袋,一条尾巴。这些笔画加在一起,勾勒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大王八。
“这、这是谁画的!”许如意看着脸上的大王八,气得直跺脚。她抬手去擦墨迹,结果不仅没擦掉,还把脸给抹花了。她原本是个白脸,现在变成了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