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正这番天花乱坠的话,花想容陷入了深思,尤其深受后两句话的触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是非念旧情。她嘴上说是要跟沈落霞断绝关系,可心眼里压根舍不得,否则她完全可以远走高飞,再也不去过问与沈落霞有关的事情。
而且赵正那番话也不无道理,沈落霞最初做错是情有可原的,她这个师父没能尽到师父的责任,不能全都怪沈落霞。
赵正察言观色,见花想容面色稍缓,连忙添油加醋道:“还望前辈给我姐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她在你老人家的膝下聊尽徒弟的孝道,我替她担保,她以后一定会洁身自爱,谨守妇道,不再做给师门丢脸的事情。”
沈落霞往前跪走了两步,也跟着苦苦哀求道:“是的,师父,我只厚颜求你一次,只要你这次原谅了我,以后我保证再也不犯错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说半个不字。”
花想容的气憋了几年,哪能这么容易消掉,她的胸口起伏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说:“好,这可是你说的,我收回刚才的话,可以不跟你断绝关系,继续认你这个徒弟。我现在以师父的身份命令你,你自己结果了自己,只有你死在我面前,我才能原谅你。”
此言一出,赵正跟沈落霞的脸色均都变得煞白,尤其是沈落霞,更是惊得身躯剧颤,冷汗透体。
赵正猜测花想容也许是气话,并非真的要逼沈落霞去死。便没有出言阻拦。该说的话。他刚才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再说什么就真的是多嘴了。
花想容凝视着沈落霞,冷哼了一声,威逼道:“怎么?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一切都听我的话么,怎么我说的第一句话你就不听了?”
沈落霞深深地看了师父一眼,凄然一笑,点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师父不肯原谅我,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就只能领命赴死了,只希望我死之后,师父能够彻底原谅我这个不肖徒弟,至少也在我的墓碑上面,刻下不孝徒沈落霞几个字。这样的话,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沈落霞,我也不是逼着你死,如果你不认我这个师父了,大可以甩手滚蛋,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这样一来,我也就不逼着你死了。”花想容冷冷道。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纵然一死了之,也不敢背叛师门。在我看来,能叫你一声师父,远比保住这条烂命重要得多。”沈落霞说到这里,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得声泪俱下。她冲着花想容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将雪白的素首磕得又红又肿,“师父,徒弟这就去了,还望师父保重身体,不要惦念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