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乘轿回会馆,并没有一直到会馆门口才下轿子,而是在隔离一条街道的地方下轿,然后步行回到浙江会馆。这样就可以避免会馆中有相识的人,从轿子线索分析出他的去向。
方应石在院中来回踱步,看到了方应物,他才如释重负,“秋哥儿你半夜这一去,可急死我。”又问道:“今天还去通政司和锦衣卫那里么?”
方应物想了想,这两个地方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了,现在只需要等待就是。何况当前局面复杂,还去高调的出风头容易遭遇意外。于是便答道:“不去了。”
方应石又问道:“今天不出门了,留在会馆修养?”
方应物再细想,这几天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了,自从进京以来,难得有这样微微放松时候。一时闲暇下来,还真有几分不适应。
不过还是有件事情要办的,那就是替人送信要送到。如今手头里还有好几封信,比如商相公写给儿子商良臣的,洪松写给族叔洪廷臣的。
前阵子他忙于奔波于通政司和锦衣卫刷名望,没有时间一一去找地方送信,主要原因也是不能指望这些收信人救父亲。现在既然暂时清闲下来了,那么就该抓紧时间把信都送到了。
打定主意,方应物便带上信件出了门,先去了翰林院给商良臣送信。商良臣是成化二年的进士,然后进了翰林院,如今担任编修。历史上商良臣默默无闻,好像最高也就做到了侍讲,也许是父亲光环太过于耀眼的因素。
在翰林院大门外,一回生二回熟,方应物将信件递给了门官,然后站在门廊下等待回音。
没过多久,门官回转传话道:“商编修请你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