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谢先生本来正要继续讥讽方应物。此刻已经张开嘴,但却失声了心里这乱糟糟的像是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随便撞上一个人,就是巡抚的亲戚?而且还是关系并不远的近亲。
那巡抚不是西北人么,在江南这里应该没有亲属故人,没有底层根基。不然巡抚衙署的幕僚石先生也不至于胆敢如此欺上瞒下。他也不至于敢于如此招摇过市。
方应物环视一圈,站在中间长叹一声,“在下本意并非如此,但实在是被逼无奈”
众人便记起来什么,方大秀才的刚才的话仿佛言犹在耳——他本来是抱着与人为善的心思“装糊涂”的,谁料这姓谢的欺人太甚。竟然往死里打他的脸,那么他想装糊涂都装不下去了。
再装就不是装糊涂,而是装孙子了。
有人更是在心里连连大骂,这姓谢的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边方应物看起来也不是不通融的人,一开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家好好在乡试中合作一场,各取所需就完事了。
但这姓谢的偏偏去招惹方应物。逼得方应物别无选择,非要站出来掀桌子,这下看来谁也吃不着了!
若知道有人在心里骂他,谢先生肯定感到很冤枉。本来他是有恃无恐的,他认定方应物只要还有一丁点理智,也绝对不敢掀桌子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