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被谢迁谢前辈教训了几段,方应物仍旧一言不发,看似是羞愧的无言以对。对此谢迁难免暗暗得意,眉毛微微扬起,心情也好了不少,突然袭击式的戳穿方应物的图谋,揭了他的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即便有几个看在方清之面上想替方应物说几句话开脱的人,最终也闭上了嘴。因为让少年人吃一次教训,也不算是坏事,内廷终究与其他地方不同,尤其与科道不同,让方应物早早感悟出来,对他其实利大于弊。
方应物脸上的羞红渐渐退去,左顾右看后叹口气,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句:“这是你逼我的......”
随即他对少詹事刘健抱拳为礼道:“诸君稍待片刻,再下去去就来。”几个与谢迁相近的人轻声哄笑,只当方应物要逃避了,不过这个逃法实在拙劣。
只见方应物回到廊上,那里摆着桌案和纸笔——这是属于方应物的摊子,作为负责记注的人,肯定要有纸笔候着。
然后又见方应物立定桌案后方,快速研磨提笔,然后便笔走龙蛇的在纸上写起字来。文不加点的写了两页纸,应该是一篇文章。
方应物丢下毛笔,捏着文章重新走回来。他站在众人面前,举起了手里纸张晃了晃,迎风哗哗作响,随即很轻描淡写的说:“晚辈写了封奏疏,请求天子过问东宫学习之事,下旨让司礼监配合东宫研修时务......”
方应物的话,顿时像是一声炸雷在人群里响起!众人齐齐惊愕,这方应物是疯了吗?
众所周知。眼下天子废掉太子决心已定,天子与东宫之间的关系非常敏感。而司礼监慢待太子,很大可能就是天子在背后纵容,说不定就是天子亲自指使,至少也是天子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