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俊听到人名,吓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如今“方应物”这个名字在街道厅可是如雷贯耳了。即便不提上次闹出的真假方应物案子,街道厅已经给方应物发了三次传票。怎能不让官吏印象深刻?
但是街道厅众人心知肚明的是,街道厅给方应物发传票。目的无非是示威、羞辱和寻衅,缩小方应物的回旋余地。可从没想过方应物亲自来服役。所以吕俊大为震惊,以至于有点失态。
数日后,奉天门早朝散去,文武百官三三两两出宫,边走边闲谈。却听有人道:“诸君可曾听说么,那方应物去了宣武门外西河应役。”
“这怎么可能?方应物怎么可能真去做苦力?”周围众人闻言难以置信,在他们认知中,征发服役只是一种政治手段,用来博弈的工具而已。就连当初天子罢免方应物一切官职功名。也没有罚方应物服役。
说实在的,以方应物名声和功业堪称是天之骄子,真的去做苦役简直不可想象。这样巨大的身份落差,放在二十一世纪,这比常青藤博士扫大街还要令人不可思议。
先前街道厅三番两次的征发方应物,而方应物始终抗拒不从,甚至还使用了替身的花招,这大家都理解。别说方应物,换成谁也不能去。
一来不能轻易的服软屈服。若万安稍一使劲,方应物就入彀,那脸面何在?二来去服役就相当于躺到了砧板上,那可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先前代替方应物服役的人不就莫名其妙死了么?
三就是士人的体面问题,劳心者去当劳力者,怎么看也不算光彩。有上述三点原因在。方应物怎么会主动去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