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天一连串的问诘将里德尔的那点儿信心摧残的七零八落,里德尔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
常海天道:“阿尔法在你的手上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的底细,大家都清清楚楚,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想接你这个烂摊子。”
里德尔道:“可是我前前后后投入了这么多钱……”
常海天道:“现在不是改革开放初期,不是每一笔投资都能赚得盆满钵丰的时候,亏损的投资商比比皆是,想在中国做好生意,不但需要经营头脑,还需要吃透政策,领会当地政府的精神,至于人际关系更是重中之重,作为一个同行,我给你一句忠告,越早放弃,你的损失会越小。”
里德尔知道常海天说的没错,他连哭的心都有了,叹了口气道:“经过这件事我算是心灰意冷了,大不了我拍屁股走人,可是……可是我又舍不得我的这笔投资……”
常海天道:“刚才张书记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可以不搬,但是据我说知,这开发区的土地很快就会还给老百姓,不久以后,你的工厂周围全都是农田,也就是说,你的排污必须符合更严谨的国标要求,一旦给老百姓造成了损失,啧啧,恐怕你把全部的家业赔完了都不够交罚款的。圣堂”
常海天绝不是危言耸听,里德尔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当然也明白常海天存在着借机杀价的意思,常海天肯定对自己的厂子还有兴趣,不然他根本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
里德尔咬了咬牙道:“常总,五百万你有没有兴趣,这是我的底线,不能再低了。”
常海天笑了笑道:“我是作为一个同行给你的忠告,我也承认,过去的确对阿尔法产生过兴趣,可现在……”他摇了摇头道:“没有任何人愿意接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这样下去,不久以后就会资不抵债,我与其从你的手里接盘,不如等着政府拍卖,到时候恐怕我连一百万都不用花。”
里德尔的内心在滴血,这年月,没有关系真是不行,自己以为改了法国籍,回来之后就能高人一等,为所欲为,可事实证明,在中国的特定环境下,不管你是洋鬼子还是二鬼子,都能把你玩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里德尔的最后底线终于松动了,他低声道:“常总,您说个价!”
常海天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我意思。”他举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