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怒道:“你果然还在记恨着他,当年是我决定处分你的。允知一直都在为你说情,你却将这笔帐算在了他的头上,你恨他。今天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你毫无风度的揭开别人心头的伤疤,你难道感觉不到羞耻?我都为你的行为脸红。”
薛世纶道:“爸。您一直都对我有偏见。”
薛老重重拍了桌子一下:“偏见?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你应该真正成长起来了,可是你仍然没变,你将自己仕途受挫全都归结到别人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当年谁让你一定要离开政坛了?弃政从商是你自己的选择,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需要为你的错误负责!”
薛世纶道:“爸,您别生气,如果您认为我今天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明天我可以去向顾允知道歉。”
薛老叹了口气道:“我本不赞成你搞这个寿宴,今天射向你的那一枪将我彻底惊醒了,世纶,我老了,不再是当年的我,你也不小了,再不是当年的你,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为什么不承认现实,为什么不安于本分,你到底想做什么?通过这场寿宴你想证明什么?”
薛世纶道:“爸,我没有任何的动机,我就是想给您老过寿,哄您老高兴。”
“你们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薛世纶道:“爸,我明白了。”
薛老慢慢站起身,薛世纶想要去搀扶他,薛老摆了摆手,表示要自己走。
薛老走出门外,反手关上了房门,然后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般沉重过,他说不出什么原因,走了两步,薛老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身走向孙女所在的房间,来到薛伟童的房门外,看到里面仍然亮着灯光,他伸手想去敲房门,可是手指就快触及房门的时候又犹豫了起来。他的眼前一花,仿佛又回到了欢乐祥和的寿宴大堂,看到围拢在他周围为他庆贺敬酒的亲朋好友,薛老笑了笑,他看到了那个鲜红的寿字,红得像血,刺眼到了极点,逼迫着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紧紧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倏然消失了,变成了无尽的黑暗,他又想睁开双目,努力驱走这片黑暗,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睁开双眼。
“难道……我要睡了吗?”薛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然后他的身体就软绵绵倒了下去……
张扬赶到薛家的时候,薛老已经与世长辞,老爷子走得很安详,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吵醒自己的孙女儿,直到薛世纶从书房出来,方才发现父亲倒在了女儿的门前,等他将医护人员叫来,父亲早已停止了呼吸心跳。
张扬握住薛老的脉门,尝试用真气在他体内扫荡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到最后,仍然失望了,张扬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