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牛犇人到中年,又大腹便便,跑起来却是不慢。
十余分钟后,牛犇便跑到了瓦屋屯后场院。虽然浑身早已湿透,更是精疲力尽,牛犇却激动万分。
没准儿今夜就有大机缘!
此时,闪电仍在不停地劈下。每道都有水桶粗细,通天彻地,带着无上的威压,似乎要毁灭一切生灵,整个藏马山都要倾倒了。
空气中充斥着焦糊的味道。
牛犇在彻底的光明和彻底的黑暗中时隐时现,终于“噗通”一声跪在了泥水中。
尚在冬眠中的蛇钻出了地表,老鼠成群结队地在水中游走,鸡鸭乱飞狗狂吠,一切生灵都在恐惧。
老娘找出了过年时的香烛,颤巍巍地点上了。心里想着刚才再坚决一点,乐乐就不会出门了,老头子也不用出门了。
皂户屯多少人家也都点了香烛,闪电映亮了一张张惊悸的脸庞。
整个藏马镇都在战栗,今夜无人入眠。
怎么会有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反季节的大雷雨呢?
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后三个柱状闪电,从皂户屯劈向了瓦屋屯,而后陡然消失。
狂风暴雨也同时消失了,就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是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牛犇跪在地上,却一直偷偷地观察,看到了最后一柱闪电消失的位置。
那边好像是于乐家的新池塘?
许是全身被冷雨浸透了的缘故,牛犇的嘴唇颤抖,牙齿咔咔响。
生命大不过机缘。
死则死矣,机缘错过不再来……
牛犇咬住了牙关,毅然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那边走去。
云收雨歇,一轮明月高悬。
牛犇浑身冰凉,内心火热,越走越流畅,已经感应到了命运的召唤。
突然,牛犇呆立当场。
郎朗月光下,有仙人负手而立。
一袭白袍,下摆呈旒状,无风自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