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啊,你饶了我儿子这一遭吧,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正屋里算不上干净,却也是收拾过了的。炕上的被卧,包括王俊凯的和小媛的,全被尸水浸染过,此时都不见了,想是在坟前焚化了吧。
藏马山人有在坟前焚烧遗物的习俗,分在头七或者几七进行。
今天上午于乐无暇关注,此时才观察了一下,屋里有一个衣橱,一个木箱,一张八仙桌。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现在看上去都是黑色的,这就是全部的家具了。
除了几个不锈钢或者塑料的盆碗,还真是看不出这祖孙两个活在什么年代……
牛犇把香烛点燃了,灶台边和炕沿上都有,久而不闻其臭。
小媛挣扎着想要上炕,这次姜晚却没有答应她。
尸水被擦过或者干涸了,但痕迹宛然,肯定是不利于健康的吧。
小媛并未哭闹,也看不出她的缅怀或者痛苦,或者爷爷不在了这个事实,她还没有完全理解。
这里是她的家,她熟悉并习惯的地方,睡觉时自然想着要回来找爷爷,如此而已。
也有村民跟着进来,倒是唉声叹气的,许是在慨叹老绝户身后事之凄凉。
就在这时,村长夫人哭天抹泪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牛犇的脚下。
于乐只当没看见,牛犇就平淡地解释了一句,“你儿子犯的是刑案,属于公诉范畴,与我无关的,我也没有告他。”
“可你是大港商啊,书记镇长都听你的,你要求放了我儿子,他们肯定会照办。我求求你了!”村长夫人抱住了牛犇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这个逻辑也是奇怪。
且不说港商的要求好使不好使,我为什么要提这么邪门的要求呢?
因为看着你可怜?
你全家欺负并谋夺老绝户的遗产,连人家孙女都卖了,人家可怜不可怜?
“我家千禧还是个孩子啊!他还没处对象啊,坐了牢他这一辈子就完了,求你积积德,做做好事啊!”村长夫人的脸贴在牛犇的腿上,牛犇感觉到了温暖和湿润。
牛犇:“……”
我救了你儿子就是积德,不救你儿子就是缺德呗。
牛犇跟在于乐身边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并且一直在悉心观察并认真揣摩,至少也了解了一些于乐的行为方式。
从根本上说,师父讲道德有底线,但并不是很认真,更不会特别计较什么。
在感觉中,师父就像一个大家长吧,关照着孩子们自由生长,并且从宏观大方向上进行约束和引导。
目力所及便纠错,看不见的也就看不见了,并不要每个孩子都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