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一阵唏嘘,虽然刚才全都鄙夷来着。
儿子跪妈妈这种事,虽然理所当然,却并不常见。
眼镜男往上推了推眼镜,娇俏女生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老人家,好像真的管用啊。”何青柏则盯紧了“大仙正位”四个大字,主要是眼睛有点不舒服,得找个地方盯。
“信,就管用。不信,就不管用。”于乐笑笑,背着手下山去。
刚才本待进屯子的,却是闻到了山顶处有烟火味道,于乐这才移步上来看看。
何青柏挠挠头跟上,乐哥这话说的,好像有点儿唯心?
身后飘来了金戒指妇女的哭腔,“大仙啊,等我儿子考上大学,我来给您塑金身,起庙子……”
何青柏想说句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跟上于乐。
行千里路,读万卷书,看的就是这人间百态。
还未回到村口,却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于乐和何青柏驻足回身看时,原来是黄毛男生拉着金戒指妇女。
“你是乐哥?”黄毛男生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很努力地想堆些笑,却没有成功,表情显得很滑稽,每一颗青春痘都那么生动。
“乐哥,孩子还小,不懂事。”金戒指妇女喘得更厉害,表情却比儿子成功,起码会讨好。
“我是于乐。”于乐朝着金戒指妇女笑笑,“大宝挺好的,虽然有些毛病。这个年纪就是这个样子了,敏感又脆弱,说话比较冲,做事容易冲动。过去这个年龄段就好了。”
何青柏下意识地点点头,谁还不是从十六七岁过来的呢。
但很多孩子,其实过不去这个坎啊。
父母约束不住,孩子任性冲动,就像一头毛驴子。
说有个农夫牵着一头驴子走在悬崖边,农夫担心驴子跌下去,牵它靠里面一点,驴子却坚决不肯,越牵它,它越向外挣扎。抗争了几次之后,驴子终于跌下了悬崖。农夫向悬崖下探了探头,“唉,你赢了!”
无法对自己未来负责的年纪,偏偏需要为自己做出决定,这很不合理。
即使摔不死,也摔掉了一辈子。
觉得父母丢人,也是这个年纪吧?
何青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其实是有些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