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乍一回府,就听说他的女儿,给武氏一个狠狠地下马威。
他坐在案几前,端着茶碗,今儿的茶汤不错,没有加他讨厌的香料,很纯粹,就像当年的武氏一样。
武氏跪坐在他的身旁,眼睛红肿,小声的抽泣着,欲言又止,最后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强笑着说:“十八娘来了,妾怕是招呼不周,惹得那孩子生气了,这可怎地是好?”
沈泽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最近不知道怎么,很容易怀念往事,大概是老了罢!
自从来了长安,武氏便很少受委屈了。如今这番姿态,竟然与当年的模样重合起来。
那时她说;“妾怕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姐姐生气了,这可怎地是好?”
沈泽想着,走到武氏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爱怜的说道:“归娘辛苦,十八娘是母亲养大的,你且委屈多让着她些,就算为母亲尽孝了。”
武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沈泽,复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当年她还怀着玉娘,鲁氏横死,沈泽本不应出仕。还是官家三道谕令急召,方才带了家眷直入长安,从此成为天子近臣。
十八娘甫时跟个小猫崽儿似的,怕是养不活了。她不敢接下这烫手山芋,便以玉娘为借口,将她留在了范阳。
好在,沈泽并不在意。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瞧着,他又觉得有所亏欠了呢?
武氏心中咯噔一下,之前想的对付十八娘的招数怕是不能用了。
一时之间,两人皆不言语,室内竟然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