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二人一出去,沈耀就变了脸。
他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搁,怒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你怎么能和黑羽卫搅合在一起?李子期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与这样的人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这次是运气好,冒险行事才成功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赵义不想杀朝华,万一朝华没有反,万一她改朝换代成功了,你怎么办?她不死,你就要死。”
“唐炮漕帮萧然柳彦张问天,全都是你设计安排的吧,你当真是好大的手笔!你一个闺阁女子,唐炮和火铳的图纸哪里来的?李子期给你的对不对?你允诺了他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等哥哥们都出息了,咱们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之下,再杀了朝华。”
“你有没有想过,娘真正的心愿是什么?我寻过娘身边的袁阿么了,她说娘的遗言,是让我们平安喜乐,不要报仇。仇要报,却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换,你明白吗?”
沈耀噼里啪啦的一大堆,骂得十八娘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过是担心罢了。
“大兄,我是母亲剖腹取子的,在胎里就中了毒,活不过十八岁。所以,祖母才给我簪了昙花,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除掉朝华了。因为我怕我死的时候,大仇未报。”
沈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宽大的袖子将桌子上的碗扫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砸碎了个杯子,不碍事,一会再进来收拾。”
门外的西屏闻言,住了脚,“诺”。
沈耀的脸刷白的,像是陡然之间被什么抽去了血色,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过了一会,才艰难的问道:“崔闽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