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一辆蓝色锦盖,在侧边雕刻着醒目金色菊花纹样的马车悄悄地出了晋阳城,往范阳而去。
路边的贩夫走卒见了,都纷纷地侧面而避,这是范阳沈氏的家徽,而且只有嫡系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挂出来。
而这马车后头,跟着另一辆马车,上头大大咧咧的挂着紫色的王字,看起来显得有些直白得可笑。
可是太原一带的人,见了这个王字,却比王旗来得更让人胆战心惊。
这样的马车里,必然坐着平头老百姓,惹不起的王氏贵人,从他们爷爷的爷爷嘴里,便听过无数关于这些世家门阀们可怕的传说。
十八娘斜靠在马车上,正轻轻地吃着奶糕,李子期怕她途中无聊,简直在这马车里头塞满了吃食,远远地便是一股甜腻之气。
手中秦昭给的小册子,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了,了然于胸,她轻轻的将册子放下,横了一旁的王六郎一眼,“你自己的马车就在后头,为何非要与我同乘,这里可不是长安城。”
王六郎却是头也没有抬,“原来十八娘也会害怕呀?我都听说了,百步穿杨,还打碎了漕运使萧彻的门牙,如今大楚,谁还把你当女郎?既不是女郎,同乘又有何不可?”
“我是怕我控制不住手滑,不小心也砸掉了你的门牙!”说完她便扭过头去,掀起帘子,看着马车外的光景。
如今刚过年节不久,还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不远处的村庄里,那门帘子上还隐隐约约的看得到花里胡哨的年画。炊烟袅袅,除了马车驶过的声音,就只剩下鸡鸣犬吠。
长安城到晋阳的那一段,战火纷飞,可这里却仿佛丝毫都没有受到纷扰一般,宛若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