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知道你我事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我嘱咐过了,不会说些什么,你也别担心我会因此胁迫你报答,你旧母送来的银子我不收,便是这个意思,你放心…”
这个旧母自然是指舅母了,卢盐的书信里错别字不少,她已经习惯了,不妨碍她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
看到这句话刘梅宝才恍然,原来宋三娘子是这个担心,所以倾尽家财去报答恩情,要堵住卢岩趁势提亲,她不由轻叹了口气,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这两个人都费心的安排为自己着想,难过的是这两人的好心却是相左的。
说起来,她也有这样的担心,这卢岩会趁此事来提亲求娶,如此大恩,如果拒绝,这一次便是他们自己的不是,那些原本相护的百姓们便再无同情他们的理由,反而会瞧不起回避。
有恩必报,这普通又浅显的道理,是百姓们最信奉的信念。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如此做,反而贴心的替她考虑,杜绝那些知生这样的念头。
这样一个男人,敢为你去死,事事时时为你贴心安排,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抵得住这种深情。
“…我要你放心,但是我也要你知道,我做着一切确实只是因为你,只要能让你活着,我愿意去死…”
刘梅宝闭上眼,轻叹一口气。
好吧,这一场拉锯战他赢了。
周良玉的皮肉伤养了七八天后,已经基本没事了,他伤着的这段锡器的生意不减反增,这样一个敢杀鞑子的少年,是没人敢轻易惹的。
杀鞑子的事沸腾一阵便慢慢的沉寂下来,至于上边的老爷大人们如何好好的利用这军功,对于刘梅宝一家人来说,都不会去考虑,他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了。
卢岩已经回到盐巡司了,他虽然伤的重,但恢复的却是很快,又恢复了日常的作息,一大早慢慢的在院子里打拳。
只是因为伤口的原因,动作缓慢,只是用来舒展筋骨。
“知州吴春芳以整修城防为重,凡是敌座弩台、矢石、火具,无不认真修整,并亲自教练守城方法,御敌策略,条理分明,法度严肃,是以治下严谨临危不乱,河东驿遣探查贼奴袭来,守备郭成运筹帷幄,下属防守官等指挥若定,将士们士气冲天,势保民破贼…”
师爷在一旁手拿几张纸摇头晃脑的念,面上神情很是不高兴,丝毫没有四周眼巴巴认真听的盐丁们的那种激动。
“找到了还不错,总算在最后一行提到大人你的名字了…”他眯着小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有盐巡司巡检卢岩携盐丁江大山、李三、王九、张顺、付老三…”
“有我的名字有我的名字”一旁站着的盐丁顺子任何不住高兴的喊道,如果不是碍于腿伤还未痊愈,只怕要翻跟头跳起来。
他咧嘴笑着,冲另外几个侍立的盐丁得意的拍着胸口,瘦小的身子挺得差点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