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不赏的有什么,我们是来做使唤人的,让太太大人高兴是本分。”阿芝低着头抿嘴笑道,面上浮现一丝潮红。
说罢又抬头侧耳听听屋内,刘梅宝还在安睡。
“咱们小声点。”她低声嘱咐那丫头。
“我知道。”那丫头嘻嘻笑着推她。
升高的日头透过树枝在院子里撒下绿荫,两个小丫头并作低声呢喃,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平和。
但此时在河中府一家豪宅里气氛很是不好,噼哩叭啦的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声响之后,从屋子里急忙忙的退出来一大群丫鬟仆妇。
四五个男人不理会这些慌张的下人,沉着脸鱼贯进了屋子。
“暧吆,疼死我了”屋子里的华美的长榻上趴着一个胖子,三十左右,此时只穿着白绸里衣,正连声叫唤。
“这个该死的卢阎王,我跟你没完…”
“敢让人打小爷我…”
他哀嚎着,看到这几人走进来,便强撑着支起身子。
“世伯,你们来了,你们瞧,这日子咱们是没法过了,他卢岩也太张狂了…”他哭丧着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口疼的。
“谁让你去惹他的。”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中年男人哼声说道,“那就是个不懂四六的。”
“我惹他?我那算是惹他?”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打了井,开了渠,凭什么不让我家的地浇灌?驴球的,他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平阳康家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个”
这一次卢岩开荒,还下血本打了几口井,疏通了废弃的水渠,这些荒地中自有好些富户大家的,因为打井疏通水渠颇费钱财,这些人谁也不愿意出,也不在乎这点地便荒废了,如今看卢岩打好了,自然便乐颠颠的来用,他们的家世不止在河中府,乃至平阳卫范围内都是有名有号的,家中有武将,朝中有文官,在河东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拒绝是什么意思。
但这一次却是尝到了,河东堡的人断然拒绝不许他们用井水渠。
想着打井疏通水渠的确不容易,这些人本着你敬我我敬你的原则,又退了一步,愿意支付比市价稍高些的使用费,但河东堡这边又拒绝了。
康胖子飞扬跋扈惯了,带了家丁去和操守厅的人闹,结果三下两下被官兵围住,扰乱公务意图不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
这些家丁日常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也没想到这些官兵真敢打他们,一时间措手不及很快被打得哭爹喊娘,要不是知府大人闻消息带人来阻止,这些人很有可能被当场打死。
事情发生后,那卢岩不仅不责罚打人的兵丁,上门道歉抚慰,竟然还说什么打得好,这有半点当操守官的样子吗?这是一个要维持稳定扶佑民众的父母官能做的事吗?
“说什么咱们的地没有在文册上登记…。”胖子气喘吁吁的拍着榻子喊道,“这驴球的,是装傻呢还是故意给弄事呢谁家傻了吧唧的把地都登记入册啊?啊?别说河中府了,就是整个山西他能给我找出一家来,我喊他祖宗”
“行了,别胡说八道了。”另一个男人皱眉打断他。
室内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