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玉沉默无声,许久出了口气。
“不是你害她的。”他说道,看着小棂,“方才有位姓王的大人已经分析了,那些贼人是预谋好的,总会寻到机会的,只不过,你是恰好而已。”
说到这里他再次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缩在床被上的小棂。
“我们得讲道理不是,虽然难过,但也不能胡乱的埋怨人,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旁人虽有牵连,但总不能迁怒与他。”他认真的说道。
小棂埋在被子里泪流满面,迁怒吗?是迁怒吗?她错了吗?她是因为姐姐过得不好,所以最终迁怒到刘梅宝身上吗?其实,这件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我的妻,是我孩子的娘,就算你犯了错获了罪,你也是我的亲人,我不护你能护谁?”周良玉又缓缓说道,拍了拍她,站起身,“我去看看娘,小棂,就算为了孩子,你也打起精神来。”
他站起身又想到什么。
“有人说过,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他再说一句,这才走出去。
听得身后小棂的一直压抑的哭声宣泄而出。
夜色已经拉开序幕,初春的夜空星星点点,周良玉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这星空,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那个经常笑嘻嘻的说这句话的人,可能平安迈过这道坎?如果可以,他愿意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同样的夜空下,透过头顶上毡草的破洞,可以看到点点星光。
这是屋子里唯一可见的光亮。
刘梅宝低下头,看到怀里卢舫眨着眼。
“别怕,娘抱着你呢。”她低声说道,将怀里的孩子再次紧了紧,这样可以让他更暖和一点,也安心一点。
卢舫看着她,紧紧抿着嘴唇,很听话的点点头。
刘梅宝的眼泪就忍不住想往下掉,好孩子,她心里默默念着,好孩子。
咯吱一声,屋子里变得亮了一些,很快又是一暗,一个人影出现在屋子里。
怀里的卢舫紧紧的抓着娘的衣襟,看着那人走近。
这是一个男人,只不过夜色里看不清他的形容,确切的说这些天刘梅宝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就是声音也因为嘴里含着核桃之类的变声伪装了。
有药味伴着他的走近浓烈起来。
“能不能别给我吃药。”刘梅宝看着他说道。
难得清醒这么一会儿,终于有机会说话。
“我肚子里有孩子,吃药的话对孩子不好,你们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乱喊乱说乱动,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我,我一定好好的听你们的话。”她放低放缓声音,让自己听起来足够的真诚。
此人很意外,冲她伸过来的手便停了下。
“我的孩子也不会乱喊乱叫的。”刘梅宝忙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