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周泽语重心长,耐心给儿子讲解为官之道。
那日,如果不是儿媳顾惜灵从宫门口把人“劫走”,以周瑾喜欢赋诗一首的习惯,才华横溢,作出来的诗必然辛辣讽刺,同时也必然是伐贼檄文的主笔。
想到这,长宁侯周泽就一阵后怕。
王家为了捞王世文,费尽心思。
若周瑾也参与,长宁侯府为了救周瑾,也会元气大伤。
周瑾听到父亲的话,眼神悲怆复杂,眼眸里的光,淡了,没了。
“父亲,你说得很对,可我一闭眼都是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画面,而且我无能为力。”
“纵有满腔抱负,也无用。上劝不动君,下救不了民,中间不能跟同僚共进退,儿无用,儿愧疚。”
“明日几位同僚离京,我想亲自送一程,还请父亲成全。”
长宁侯周泽犹豫,最后摇头,“你不能去!”
“父亲!”周瑾目露愤怒,“你想儿子成为背信弃义之人吗?”
长宁侯周泽摇头,“我不想让你成为背信弃义之人,但你不能露面。那日我替你进宫请罪,你在金光寺给你祖母侍疾。”
“陛下仁慈,没有过多追究,只是让你闭门思过。你倒好,不知好歹,不知进退。来人,把世子送去祠堂,在祖宗面前罚跪三日,静心思过。”
见儿子满眼不服、不甘,周泽气得肝疼。
这个儿子心高气傲,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定没看过那篇檄文。
“是,侯爷。”身边的仆人和侍卫,送周瑾去祠堂受罚。
在长宁侯周泽训斥周瑾之时,窗外树后的阴影里,站着一个身材小巧的丫鬟。
无声无息,仿佛融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