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字写的不好。”
虚伪惯了的人都有个毛病,他们厌恶虚伪,却受不了真实。
黄县尉听不得这种话,正要赶人,却听昭昭又道:
“您笔力苍劲,运笔大开大合,绝对是写颜柳的一把好手,写这种秀气的字体,实在是有些自误了。”
窈娘从前一直做着被才子文人赎身的美梦,平时难免在昭昭面前说些文绉绉的酸话,昭昭耳濡目染,眼下正是派上用场了。
黄县尉用粗粝的手抬起昭昭的下巴,瞧了会,不屑道:
“你娃毛都没长齐,就想学别个放贷。”
他放下笔,走到茶案边到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尽。
放下杯子时,昭昭已经举着茶壶等着伺候了。
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大人。”昭昭恭敬道,“我听说您上阵杀敌时不过十四岁,仅仅两年就凭军功升到了九品校尉,从尸山血海里挣出了荣华富贵。”
黄县尉坐下,示意昭昭为他添茶续水,轻慢道:
“我是男娃儿,你是女娃儿,归根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昭昭添好茶,双手捧过去:
“各有所长。女人心细,比男人做事更小心谨慎。”
黄县尉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昭昭坐着说。
他掀开盖碗,抿了口茶,抬眼见昭昭依旧端端正正地站着,于是笑道:
“你妈妈是哪个?”
昭昭愣了愣,答道:“姓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