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没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她开始流血了。
前两次,血流了几天就停住了,现在又来了。
起先是一点点,红棕色,像朱砂痣那样。
随后颜色加深,红得发黑,粘稠的血顺着大腿浸透下衫,腥甜中带着死气。
整整一个上午,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血流不止,让她惨白如纸地死去。
腹痛如绞,睡意昏沉,她肚子里好像揣了块十斤重的烫铁,除非用刀豁开肚子挖出来,否则这种疼痛会伴随她一生。
她已经换了几件下衫了,稍一会儿又透出血来。没有下衫换了,就只好从屋外拿了一堆干草铺在脚下,一动不动地站着,看血从大腿滑落,一点点将干草浸成黑红色。
这就是报应?
昭昭忍不住想到了死。
人嘛,终有一死。
她不想这样窝囊的流血流死,更不想上吊投井喝毒药,她渴望一种惨烈的死亡为自己并不高尚的一生收场,最好要足够悲壮。
那该是怎样的?
她想起了小多唱过的戏词“黄沙盖脸尸不全”,忍不住笑了笑,一瞬间觉得身下干草上的血都明艳动人了起来。
既然要死,就得轰轰烈烈。
就像去云州路上见到的那队官兵一样,飞扬的骏马,漫天的尘沙,威武的盔甲,火红的璎络和冰冷的马刀……
“昭昭儿。”门被拍响,是小多:“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