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辣,昭昭握着月琴的手已经微微渗出了汗。她面上淡然,心里却早就乱成了一团。
方才孙管事的眼睛三番五次从她身上掠过,都没把她叫上去,好不容易与她久久对视了会,又坐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
孙管事不再往下瞧,似是已经把人招够了,姐儿们垂头丧气,灰着脸作鸟兽散。
昭昭站在人群中,望了眼阳台上的虞妈妈,原想求虞妈妈帮忙说说情的,最后还是挪动了脚,走进了落选的人群中。
昭昭的心一点点下沉。原以为势在必得,却连孙管事的面都没见上,准备好卖弄的本事一样都没派上用场……若是去不了云州,一直窝在池浅鱼瘦的青阳县,哪能发得了财?又哪能给足承诺给虞妈妈的银子?
难道她真要被虞妈妈摆在台上,像条猫儿狗儿似的被人观赏,露出自己一身皮肉,努力卖个好价……将来再走上窈娘的老路?
“红衣服的那个!”
身后响起一道粗声,昭昭回头,见敲锣的婆子冲她招了招手:“对,就是你。”
昭昭抱着月琴跑过去,轻声问:“婆婆叫我什么事?”
婆子道:“管事的叫你上去。”
失而复得。昭昭像个被救上岸的人般庆幸,笑着谢过了婆子,跟在婆子身后往楼上去。
婆子有些胖,踩得楼梯咔吱响,昭昭见她跛脚走不稳,一手拿着月琴一手扶着她。
“您慢些。”
婆子看了眼昭昭,顺带瞧见了她手中的月琴,叹了口气:“琴给我吧。”
昭昭略有迟疑:“孙管事觉得月琴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