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宅心仁厚,不愿独享口福,要架起大锅,分你们一杯羹。可如今有人从中作梗,要阻挠这件好事。”长衣鬼魂踢一脚罗金生,向着众喽啰道,“这小子先是打碎了大锅,又意图撕毁我的勾魂幡,简直是胆大包天!你们说,对这样的家伙,该怎么处置?”
那些旧跟随跳得一个比一个高:“宰了他!宰了他!”而那一拨三百多个鬼魂本都是良善之辈,刚被长衣鬼魂胁迫着当了喽啰,并不在乎什么“补魂汤”,虽然不忍罗金生被人随意处置,但又害怕长衣鬼魂的淫威,因此个个耸了肩,缩了头,闭口不言。
耳听得“宰了他!”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罗老太婆忍不住了,几步扑上去,护在儿子身前,伏在地上,仰面哀求长衣鬼魂道:“张老爷,张老爷,行行好。饶了我儿子。他年轻不懂事,一定是贪玩,磕了碰了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来补救,千万别为难我儿子。”
长衣鬼魂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惊奇地打量着罗老太婆,笑两声,道:“没想到这还连家带口的。你说,你要拿什么办法补救?”
罗老太婆哭丧着脸,道:“我是个无名小鬼,没多大本事。只要张老爷放过我儿子,我愿意为奴为仆,伺候张老爷。”
“老爷我又不是凡人,饥不食肉,渴不饮水,你能伺候我干什么?”长衣鬼魂扯着嘴笑道,“你既然要补救,眼下只有一个法子。”
罗老太婆知道没有好事,可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只要张老爷开口,老太婆一定办到。”
“大锅补魂汤还得过上一阵子才能熬,在这之前,老爷我先要来一碗开胃小汤。就把你当汤料,煮了给我润润喉咙,如何?”
这句话一出,罗老太婆和罗金生都被吓得呆在原地,埋头补锅的土妖怪却嘿嘿直笑,一众旧喽啰立刻起哄叫嚷起来,而那三百多个后来的魂魄都吓得不敢吱声。
被绑在木桩子上的李丰、臣九虫、屠离休和赤颍瞳都忍不住痛骂起来。臣九虫、屠离休连骂无耻!赤颍瞳性子烈,怒道:“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你个死老鬼,别看今天跳得欢,却小心将来遭了清算!”
李丰大骂:“好你个黑心糟肺的鬼头子,简直胆大包天!私办极刑,可是冥府重罪!小心判官定了你的罪,把你投进鬼狱,受那无尽的折磨!”
长衣鬼魂哈哈大笑,指着李丰几人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替别人担忧!等我收拾了她,你们就是今天的正餐!”
长衣鬼魂一把提起罗老太婆,就要往先前烧旺的小锅走去,冷不防罗金生从地上猛地蹿起,一把抱着长衣鬼魂的腿,张嘴就咬了一口。长衣鬼魂疼得大叫,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罗金生正好抢过罗老太婆,扛着就跑。罗金生虽是娇惯懦弱,但母亲有难,也激起了他的求生之欲,因此突然发难,要救母亲出去。
一众旧喽啰都吃了一惊,转而醒悟过来,争相去抓罗金生。而那三百多个鬼魂却吓得站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动作。罗金生瞅着空当,在三百多个鬼魂中腾挪,靠着他们挡住那些旧喽啰,撒开了腿就往山坳外边逃去。
长衣鬼魂岂是吃素的!待站定了,纵身一跃,跳进鬼魂堆,一手揪着一个野鬼猛抡起来,顷刻间,连着罗金生母子扫倒了一大片。长衣鬼魂丢了野鬼,腾开手,大踏步上前,对着地上的罗金生母子一阵猛踹。可怜母子二人毫无招架之能,受了这一顿猛踹,像是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