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毕竟对羌人不够了解，羌人族群的首领并非世袭制，而是由族人共同推举。即使杀了土争，牢姐羌很快便可以重新选出新的首领，对牢姐羌的实力影响不大，而且新首领必会带着族人，打着为前任首领报仇的借口对烧当羌正式宣战。

这一点，是芒中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烧当羌现在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休养生息。

说话间，卡扎已带着三千烧当勇士走出营地，在营地前方列队静候牢姐羌人的来临。卡扎雄伟的身躯稳坐在战马上，背部挺得笔直，面容古井不波，便好象千军万马也不能让他动容一般。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象暴雨一般密集，在卡扎列队完毕不到三分钟，牢姐羌人的部队就已经来到了营地前，在为首一名粗壮羌人汉子的招呼之下，五千人的部队停了下来，相隔约2步与烧当羌勇士对峙。

“土争首领带这么多人到我们营地来，是想来蹭晚饭吗？按照我们羌人的习惯，本不应该拒绝，可惜我们烧当羌先前为了支持先零兄弟们的行动，现在的生活颇为拮据，恐怕没办法招呼。不象你们牢姐羌，不仅没有派出一名族人为羌人而战，连牛羊马匹都没送出去一只，你们族群的人，没有资格在这里享受食物！”

卡扎高亢的声音在两军阵前响起，一番话讲完之后，烧当羌人均是一阵大笑，对面许多牢姐羌人却羞愧地埋下了脑袋，看样子是在找是否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卡扎所言均是事实，在众多羌人族群，为了支援凉州先零羌战斗，纷纷出钱出物资出战士的时候，牢姐羌却来了个一毛不拔。虽然这样的做法使得牢姐羌免遭损失，并在此消彼长之下强盛了起来，但牢姐羌却成了众多羌人最看不起的一个族群，牢姐羌失去了几乎所有羌人的尊重和认可。

“你们烧当羌的食物很好吃么？卡扎你少在这里讲风凉话，我们牢姐羌没有参加对汉人的战争，是为了保存羌人的实力。难道象你们这样被打得千创百孔才算是为了羌人好？”那名粗壮的牢姐羌人便是土争，这厮能够成为一个族群的首领，多少也有点头脑，见自己的族人在卡扎的语言攻击之下招架不住，忙跳出来鼓舞士气。

卡扎冷笑一声，正准备反唇相讥时，芒中已经纵马出营，长笑道：

“土争首领为了保住羌人的血脉可谓用心良苦，如此看来牢姐羌不仅不是羌人的罪人，反倒是有功了？但是按照你的说法，在我们这些羌人族群受损严重的时候，实力完整的牢姐羌便该趁势而起，挑起与汉人对抗的大梁才是，现在你们却乘着我们兵败之际，对同为羌人的族群耀武扬威，这才是你土争保存实力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