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悚惧,惧则必罪。
苏夜挺直脊梁,眼神如炬,语气不卑不亢:
“《道德经》有言: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武祖皇帝立政,挫佛门锐气。而今佛门式微,几近灭亡,正该陛下解其纷。
若如此,天下佛子莫不敬重陛下,实乃功德无量。”
萧潜凌厉眼神瞬息柔和,面现笑意,看向秦青玉:
“秦爱卿,你以为苏夜之言若何?”
秦青玉悠然叹一口气:
“这小子搬出了道德经,微臣还有何话讲?
愿解纷争,和光同尘。”
萧潜豪迈大笑:
“秦爱卿可到桌案后起草奏章,朕即刻盖压宝印,传檄大乾诸城。”
秦青玉更不推辞,迈步行至桌案后,将宽松袍袖褪至手肘。
内侍监李清秋虽是与秦青玉平级,大事当前,自知其位置。
亲手帮钦天监研墨,看其在绢纸上挥毫。
秦青玉曾是文圣孟扬座下弟子,才情与容貌相当。
以“大乾钦天监启奏陛下”起始,将“愿解佛道纷争,和光同尘”收尾。
不过盏茶功夫,点墨成篇章,化解佛道绵延数百年之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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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秋将盖压人皇宝印,不动国教之本,同时推崇佛教的奏折,通过钦天台,传递至各城。
萧潜立于高台,胡皇后端坐于侧。
阶下只有苏夜。
“苏夜,朕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可塑之才,”萧潜深邃眼眸似若没有感情,又像包藏万物,“今番为帮佛门谋求生机进京,可称大捷。”
苏夜躬身回道:“陛下过奖,此事能成,全仰赖陛下和娘娘圣德。”
萧潜双手负于身后,冠冕上的珠帘来回摇摆。
这句马屁,拍进了人皇心坎。
决定多教他些道理,开言问道:
“朕问你……只是一纸檄文,可否扭转人心所向?”
“大乾重道轻佛的观念,已然根植于国民内心。虽则上有天命护佑,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转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