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道揉搓宽大下巴,深思熟虑苏夜之言。
乔师爷问道:
“不供给钱粮,又不杀鸡儆猴,那些刁民如何肯散?”
苏夜微笑道:
“百姓饿极之时,任何食物都可下咽……最黑暗的一段时期,民间易子而食的风气盛行,丧失了为人的尊严。”
郑天道和乔师爷不发一言。
“……事实证明,这些贱民什么都敢吃。而今,喂牲口的麸糠售价正低……”
乔师爷眼神放亮:
“随意分发些麸糠,打发了闹事的刁民了事……苏道友,你果然有出仕的前途!”
郑天道爽朗笑道:
“苏道友的问心局可是权力,美色与银钱……这三样东西,乃是天下间大多数男人的心之向往。他岂会不懂仕途?”
乔师爷附和道:
“大人一向十分器重苏道友,不妨让他跟老夫共同处理此事。
在微澜城百姓跟前露个面,也好为以后的仕途添砖铺路。”
郑天道看向苏夜,问道:
“苏道友,以为如何?”
苏夜站起身形,抱拳拱手,恭声道:
“晚辈在此,郑重谢过两位前辈的提携之恩!”
郑天道给春桃递去个眼神,让她跟随苏夜左右。
乔师爷和苏夜一同出了刺史府。
路面残雪堆积,吹来的风,残余着冷冽的残酷。
双手拢在袖子里的行人,瞧见骑乘白玉马的乔师爷,赶忙移开视线。
若是迟慢些,便会被他看到眼神里的嫌恶。
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苏夜知晓盘剥百姓的除了与他有仇怨的郑天道,还有身旁并辔而行的乔师爷。
自然不能放过他。
乔师爷问道:
“苏道友固是宅心仁厚。只是那些刁民,得了能填饱肚子的麸糠,恐怕……”
苏夜右手握着缰绳,看着乔师爷笑道:
“师爷可是怕别的人效仿其行为,纷纷跑来城中闹事?”
“确有此忧虑。”乔师爷并不隐瞒。
“师爷多虑了。”